唐向婉愣了一下,手搭在门框上,忘记了关门,她只看见白舒独自一人站在寒夜之中,像一朵开在墙角的寒梅。
片刻后唐向婉苦笑一下道:“如果真的难舍难分,我接受。”
白舒却摇头道:“接受就是妥协啊…”
白舒话中带着稍长的尾音,是在叹息。
“而妥协也是情非得已。”
“本来是两个人的事情,多一个人…”
“还纯粹么?”
白舒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黑暗之中,那弯弯曲曲的小径之中仿佛从没有人经过,可唐向婉手边的屋门却还没有关上。
“还纯粹么?”
白舒很没有礼貌的用这四个字做了告别,白舒
在莫渊山上从没有用这样的话来作为和长辈交谈时的收尾句。
唐向婉却被白舒问住了,直到萧雨柔咳嗽了一声,她这才想起来关好了门,看着睡梦中皱着眉的萧雨柔,突然垂下了泪来。
白舒的话虽然是问句,可实际上白舒已经给了唐向婉那个答案。
白舒本人呢,却没有回天一峰,纸鸢应该已经睡了,回去早晚也不打紧了。
深冬入夜的太虚观和白天的热闹大不相同,纵使没有澄湖寺的秋夜静谧,也着实“不遑多让”了。
洗剑池自从秋雨涨水之后,水位一直都不低,白舒秋天离开,回来的时候昏迷着,根本没来洗剑池看过一眼。
再次相见之时,已经像是老朋友了,洗剑池的水,也已经“枯萎”。
天上冰轮涌出,地上寒露凝霜,洗剑池上似乎结了薄冰。
“你不是还有另一半,与你天各一方么?”
“没青梅竹马的长在一起,还真是可惜了。”
白舒自言自语,和洗剑池说着话。
剑宗山门前的那方水池,和洗剑池一模一样,真说起来,二者遥遥相望,天各一方已经千年了,但永远都不可能相见。
除非某天白舒有了搬山之力,又碰巧喝了个酩酊大醉,才有可能做成这件荒唐事。
不知道是月影还是什么,白舒又看见洗剑池深处,好像有什么闪闪发光的东西。
“唉…”白舒身后传来了幽幽一叹。
这一刻意境无双,纵使是鬼,白舒也不怕它。
说不定从今往后,白舒又多一知交!
他回头去看,身后空无一物,只有幽暗,月色也暗了,天上肯定是有云。
白舒面前,凭空又是一叹。
白舒默然用罗诗兰交给自己的堪灵望了过去。
果然,白舒面前站着一个女子,身上穿的是烟雾,一头青丝直下及腰。
“媚儿?”白舒问了一句。
那女子怯生生的点了点头:“你看得见我?”
“是啊,你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