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知道这种事情不好解释,所以他也没有回
答这个问题,而是在沉默片刻之后,转移了话题,问寻眉道:“你这几天应该都没睡好吧。”
寻眉心事被白舒一语戳破,神色一黯,头微微低了下去,脸上的表情在昏黄的烛火之下逐渐变得模糊不清起来,她也没有回答白舒的问题,只是出离的沉默。
如果有些事情说出来也没办法解决,那就干脆憋在心里不说,至少不会因为自己的原因,而给别人造成困扰。
白舒明白寻眉的想法,白舒又说了一句话,作为这次半夜惊醒的对话的结束语。
“趁着天还没亮,你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屋子外面风小了下来,雨小了下来,视线可见的范围也小了下来,白舒心里的苦闷却以一个惊人的速度增长了起来,可他真的觉得身心俱疲,便在没多久之后,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夜已过,雨停风止,白舒自己留在了山子家,劝山子和寻眉出去筹集陆静修要的五百两银子。白舒从最开始就知道,自己救活山子母亲是一件几乎不
可能的事情,唯一的办法还是在陆静修的身上,倒不如老老实实听从陆静修的安排。
白舒同山子和寻眉说明了这一点,两人也知道留下来帮不了白舒什么忙,便干脆离开筹钱去了。
之后一连三日风平浪静,陆静修继续一日三卦,木府那边儿也没有新的动静,山子和寻眉每晚回来,基本都是徒劳无获,筹集五百两银子对他们而言,无疑是痴人说梦。
这一天晚上白舒不得已坦言告诉二人,山子的娘亲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随时都有可能离世。
这一晚山子一个健壮如山的汉子,在自己母亲病榻之前哭成了一个泪人。
第二天一早,寻眉招呼都没有打一声,就离开了山子家,而白舒也在万般无奈之下,准备再去找一次陆静修。白舒总是不敢相信,陆静修真的会是铁石心肠,见死不救的那种人。
白舒到砂场的时候陆静修三卦还没有算完,正是热闹的时候,白舒的归来让这个清早更显热闹。
因为人们都知道这个跟着陆静修一起来的小道
士被青娃子打破了鼻子,都知道这个小道士懂一些医术,甚至敢接手邢老都不敢接手的病人。
白舒一连离开砂场好几天,这还是他近几日第一次回来。
白舒拨开密集的人群,直接走到了陆静修的桌子前面。陆静修带着满脸笑意,春风得意的望着白舒,甚至还问了一句:“怎么样,臭小子是不是妙手回春,药到病除,特意跑回来炫耀的?”
白舒看着陆静修这一刻的嘴脸,竟无可抑制的感觉到了恶心。
白舒阴沉着脸色说道:“你明明知道我救不了谁,我是专程赶回来求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