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抿了抿唇,压住了笑意恭维道:“原来您做过陆先生的侍读,佩服佩服,想必您也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白舒说话间又是欠身一礼。
那老者极为受用,不闪不避白舒这一礼,洋洋得意道:“你小子倒是还有几分见识,你也是荔香院中的弟子么?”
白舒不卑不亢道:“小子只是暂居陵武城,未曾与荔香院结缘,却是太虚观的弟子。”
那老者微微一惊,摇头道:“太虚观道法自然是无双,不过论起学问来,却是远远不如我们荔香院的。”
白舒心中微微有些不快,便说道:“小子经过这墨池,偶得一诗,说与您听,以待斧正,如何?”
那老者有些诧异,很快就点头应下道:“好,想不到太虚观的弟子也会作诗。”
白舒心里不服气,表面却是笑呵呵道:“吾家
洗砚池头树,朵朵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
那老者听闻白舒所言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片刻之间白舒就给了他一首高水准的诗词。
白舒却自谦道:“太虚观的弟子确实不懂文墨,也就只能做出这种水平的诗来了,还请您指点一二。”
那老者在荔香院多年,虽然持才自傲,但也是真有学问,正因为如此,他心里才清楚白舒这一首诗不论从词句还是寓意上来看,都不落下风,更是无话可说。
尤其是在这老者想清楚这其中的关节之后更是忍不住老脸一红。
这吾家洗砚池头树,朵朵花开淡墨痕一句,明里是说墨池苑,实际上从白舒嘴里说出来,意指从莫渊山出来的弟子都带有太虚观特有的超凡脱俗的气节。
而后一句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更是在之前老者看不起太虚观弟子和现在白舒这种风霜
高洁的风骨的对比之下而更显得具有讽刺意义。
“高跛儿,城上已三更了。”白舒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那老者却激动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白舒呜呜呀呀的说不出话来。
见到老者如此反应,白舒心里就清楚自己是没找错人,陆静修吩咐白舒来墨池苑取一样东西,他算准了如今留在这里的,还是自己多年前的那位侍读。
那老者瞠目结舌之下,终于回过了神来,忙问白舒道:“你怎么知道这句话的。”
老者姓高,素来腿脚不灵便,陆静修便唤他高跛儿,多年前高跛儿给陆静修做侍读的时候,每晚到三更天才能休息,可高跛儿喜欢偷懒,往往熬不到三更天,就靠着凳子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是以每到三更陆静修都会提醒高跛儿,让他睡到床上去。
就算是现在,偶尔在梦里,高跛儿也会在恍惚之中听到城上三更打遍,耳畔响起陆静修那一句“高跛儿,城上已三更了”。
白舒笑道:“是陆静修叫我回来拿东西的。”
高跛儿闻听此言,竟然是老泪纵横,浑浊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