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色故作吃惊道:“是么?我从未想过佛门会有如此手段,只不过...”
“不过什么?”李月溪往前走着,离董色越来越近,他伸出一只手来,就快要贴上董色的额头了。
董色躲也不躲道:“只可惜你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董色一句话没说完,李月溪就感觉到颈间一凉,一面薄而冰滑的锋刃狠狠地在自己脖子上打了个转。
可李月溪并没有身首异处,甚至他的脖颈间,
都没有董色预料之中,喷涌而出的鲜血。
李月溪整个人在这一瞬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迅速地萎靡了下去,仿佛身上的骨血都蒸发掉了似的,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肉,最终被颓然而落的僧衣,压在了下面。
董色面前站着另外一个男人,黑衣蒙面,那人名为承影,上一次他和李月溪交手,不过一息之间,就将李月溪击败,并像是对待死狗一般,将李月溪一脚踢进了水中。
可这一次,就连承影也失手了。
承影上前一步,拉着董色连连后退,在退的同时,承影用刀子挑开了董色手腕和腰间的束缚,同时一小瓶丹药顺势塞进了董色的手里。
承影低声说道:“头让我来接你,小姐。”
董色听闻承影这句小姐,一下子想到了董义泽还在魔宗时的光景,竟险些落下泪来。
不远处缓缓而行来一众僧人,个个身穿灰色僧衣,个个面目可憎,个个都顶着一张李月溪的脸。
这一群一模一样的僧人齐齐开口,声势浩大道:“佛生万相,我以一相成万身,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很久了,你终于又来了!”
谁也没有想到,自从那一次承影一刀刺进李月溪的身体,展现出杀他如屠狗一般的恐怖实力之后,李月溪就炼了这数十个身外化身,并极少再以真身示人。
而且李月溪早已下定了决心,在把承影除掉之前,自己就要如此小心谨慎的活着。
如果承影不来杀他,那么李月溪一切的安排不过都是一个贪生怕死的笑话,可承影还是来了,那么李月溪这一步走的,就是一手妙不可言的好棋。
承影不等李月溪们发难,就率先运起烛龙心法,将澄湖水脉灵气一扫而净,下一刻整个澄湖就被笼罩在一片浓郁的黑暗之中,再见不到月色,与任何事物的轮廓。
董色终于在这片熟悉的黑暗之中找到了久违的安全感,可她和承影谁都没有注意到,之前李月溪站
立之处,那僧衣之下他褪去的那薄薄的一层皮肉,如同跗骨之蛆一样,悄无声息的贴在了承影的足弓处。
百里之外,云开月明,千乘已远。
承影扶着董色坐在溪水边,清洗着董色手腕处的伤口。
“我要先去东洛一趟,然后再回燕京。”董色生怕自己回燕京之后,再没有离开的机会。
承影望着董色,狠狠地皱着眉道:“小姐,你真应该看看你现在这个模样,莫说东洛,就算是一日奔波,你还耐得住么?”
董色冷哼了一声道:“怎么,你瞧不起我?”
承影低声道:“小的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