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月末,阁主都会在作上一句诗,然后留上一字的空白,贴示在这里。只要有人填的这个字,与阁主所隐去的那个字相同,填字的人当晚就能免费入阁,并且能获赠一坛玉琳琅。”小魏嘿嘿一笑,“今日恰好又是月末,这就是阁主昨夜写好,放才贴上来的诗句。怎么啦,老爷子你也有点文臊之气么?”
在心中又将诗句默念了一遍,只觉得诗句描绘的景象,俨然从脑海中呼之欲出,老头子咳了一下,“在…老,老夫…认为那个字应当是…”
“且慢,老爷子!忘了告诉你,阁主的诗可不是白填的,先交十两银子,方可填诗。十两银子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一次不对,还要再填的话,那么就要再交十两才能继续。但只要填对了,先前所交的全部银子都能奉还。”
“…什么!”陆庭芝一听,差点跳了起来,好不容易才勉力压低嗓音,保持着老头子该有的姿态和语调,“这、这都要十两银子…你们…你们,简直太离谱了…”
“不然呢?如果分文不收,岂不是整个雍都的人都要挤到这里来填阁主的诗了?那可是曦风皓月阁啊,整个大昭最奢豪的地方,本就不是平常人家消费得起的地方。到阁里随随便便坐几个时辰,都需要上百两银子的花销,十两银子算什么?”
“十两银子…十两银子可差不多是寻常人家一月的口粮啊。”陆庭芝堂目结舌地望向街道尽头那座高耸的阁楼。
“可万一能将阁主的心思一猜即中,十两银子就喝上了玉琳琅,岂不是很划算?”
“咳,真有人填对过么?”顾少昂佝偻着移步上前,“年轻人,你在诓我们吧,填的人又怎么知道自己是填对了还是填错了,这可全都是你们的人说了算。”
“老爷子怎能这么说,此处可是富得流油的小御街,咱们怎么可能做坑蒙拐骗的勾当么?难道为了这芝麻大点的事,就毁了小御街百年的招牌?阁主虽然精明通透,但绝对是个万分讲究信誉的生意人。至于隐去的那个字,你可以放心,每夜子时以后,阁主就会派人将当日的答案填写上去,解去所有填诗的人心中之惑。还有你们记住,阁主…”
小魏还没说完,忽然大喊一声哎哟,然后立刻伸手捂住了后脑勺。
“够了,没完没了了是不是!”谢诚沉着脸立在他的身后,收回了拳头,厉声呵斥。
“明明是他们不停的在问我啊…”小魏用双手捂住了嘴巴,闷声闷气地答应,“好吧,诚哥,我不说了…”
谢诚冷冷冲着凌天衡说道,“三位如果当真有意填诗,请当场交付十两银子,否则,就请立即离开。”
这位阁主果然是精明无比,用自己的心思做庄,以此与客人博弈,说白一点,这分明又是一种敛财的手段十两银子对出入小御街的豪客来说本是九牛一毛,为博得雅士之名或阁中红颜一笑,又怎会有半点吝惜?
陆庭芝无奈地叹了口气,欲言又止的看向凌天衡和顾少昂,仿佛在用眼色问询,“凌大侠,大哥,你们身上有银子么?”
顾少昂摇头,凌天衡也摇了摇头。
凌天衡早已将身上仅有的几枚铜钱用来换了两件旧的粗布衣裳,藏在了木盒内,提前做好了劫囚的万全准备。他原本打算与陆庭芝都扮成老头子,以方便避人耳目,却没有料到会多了一个顾少昂,只好临时让顾少昂扮上。
但像这样一直僵持在街口,就算二人乔装得再妙,也始终太过冒险。
然而,又不能出手对付这些守卫,否则将会越快暴露行迹。
凌天衡越想越焦急,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却发现陆庭芝依然看着自己,慢慢将目光下移,又指了指被抱在胸前的天溪古剑。
这小子竟然想用苍吾派的掌门信物当赌本!
反应过来之后,凌天衡皱紧眉头,正要说话,却蓦然想起自己曾答应陆老前辈,一定会带陆庭芝平安回去与他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