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乔头有六十开外,紫铜色的脸膛,稀拉拉的胡茬子,竹竿的旱烟袋,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渔民。
那船家跟老乔头打了声招呼,说道:“老乔头,这位客官是来寻人的,就交给你了。”老乔头挥了一下手中的竹烟杆,喉咙里面使劲地咳嗽了两声,算做回应。
陆一白上了船,老乔头不失时机地伸过来一只满是老茧的手。陆一白听刚才的船家说起过,老乔头只认银子,而且他的船要比别人的贵三倍。陆一白倒不计较这些,随手掏出来一小锭银子放在老乔头的手中。
陆一白极少看中这些身外之物,从何不理那里挣来的金子大部分都给了三斤,余下一部分折换成银票,只兑换了少许的碎银子,适才身上还有不少的铜板,都给了那个船家,所以这次就给了老乔头一小块银锭。银锭当然比铜钱值钱,这块银锭足足比给刚才船家的多了十几倍。
老乔头瞧了一眼手中的银锭,嘿嘿地笑了一声,慢慢地摇了摇头,左手又伸出来三个手指头,意思是要三锭银子才能开船。
陆一白一怔,说道:“船家说乔老丈的船贵,也不过贵了三倍而已。我付给船家半贯钱,给了乔老丈五两银子,难道乔老丈还嫌少么?”
老乔头这才放下嘴中的烟袋,说道:“本来呢,客官要做我这船,半贯钱足矣,可是客官却给了五两银子。可见客官并没有将银子放在心上,既然这样,不如再给十两。”
老乔头的声如钟磬,若是站得近些,震得耳朵都嗡嗡作响。
陆一白道:“乔老丈这是坐地起价,全无道理。”
老乔头道:“若是客官要一个道理,那就太简单了。客官没有这几两银子,照样活得逍遥自在。我老乔头若是多了这几两银子,就能喝三年的好酒,抽三年的好烟。这个道理客官还满意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