樟城跟宁城一样,是一座临海城市,一下车就能闻到熟悉的咸海水味,格外亲切。
不过樟城是南方,九月底的天仍带着闷热,只走一会儿,额上就冒出密密的细汗。
徐随舟胸前背后,左右手各一个大包,丝毫没有影响他的状态,腰板挺直大步向前,时不时停下回头等身后慢吞吞的母子俩人。
“尽快走快一点,要赶不上客船了。”他没忍住催促。
宋晚秋走得有点喘,背上的包裹也勒得肩膀生疼,闻言很是不耐烦地瞪他一眼,“你要是着急就先走。”
徐随舟顿时一噎,伸脑袋去瞧了瞧她脸上的神色,瞬间闭嘴不敢再说话了。
刚才太着急,加上胸前的大包挡着,他没有注意看,“你还能行吗?不行的话把肩上的包给我。”
宋晚秋抬眼瞥了一眼他现在的造型,很是嫌弃地移开目光,牵着平安越过他往前走。
紧赶慢赶,还是赶上了最近一个船班。
从樟城码头出发到白鸽岛,需要坐四十分钟船。
平安第一次坐船,很是不适应船上的摇晃,没一会儿就坚持不住,胃里的东西都瞬间空了,连水都被吐出来。
小家伙脸色白得惊人,整个人都软绵绵地窝在徐随舟怀里,宋晚秋看得心疼不已。
漫长的等待,四十分钟终于过去了,宋晚秋踏上了白鸽岛的土地。
她仰头看向天空,微微眯了眯眼睛,一群白色的鸽子腾空飞起,从碧蓝色的天空划过。
“徐团长。”突然一道声音传来。
宋晚秋顺着望过去,是一名大概十八九岁的小战士,脸上带着憨憨的笑,不过身板挺得很直。
徐随舟边把身上的包递给他一部分,边朝他介绍,“这是我的爱人,宋晚秋同志。”说着又望向宋晚秋,“我的勤务员,王向辉同志。”
王向辉立马声音响亮地喊了一声“嫂子好”,同时说道:“嫂子,你跟徐团长一样叫我小王就可以。”
宋晚秋也招呼平安喊人,原本应该喊叔叔的,平安许是见他年纪小,喊成了哥哥。
王向辉虽然对平安很好奇,不过他也知道什么事情该问,什么事情不该问,脸上笑着说道:“没事没事,喊什么都成,我不介意。”
宋晚秋也不介意,心想等孩子大点就好,徐随舟更不会介意。
三人又坐上吉普车,王向辉在前面开车,徐随舟抱着睡着了的平安,宋晚秋也靠着他的肩膀闭上了眼睛。
从码头到家属院开车要走半个多小时。
吉普车停靠在一个小院前,白鸽岛是个海岛,四周都是海水,空气湿度非常大,所以岛上的房子至少两层,一楼没办法住人。
军属区的房子都独栋小院,一些是并排的,有些又不是,不过也给人一种错落有致的感觉。
徐家的院子跟隔壁以及周边的一样,至少在外观上是长得一样的,院门外边还有一道篱笆门。
“进来吧。”徐家打开院门,率先走了进去。
宋晚秋跟在他身后,王向辉抱着平安走在最后边。
入眼的院子,宋晚秋沉默了。
看一眼,沉默。
再看一眼,依然沉默。
她没瞧错的话,刚才匆匆一瞥,隔壁家的院子一片翠绿,院子里种着鲜嫩的蔬菜。
而徐家的院子呢?
一片荒凉,哪哪都是野草,枯草枯叶树枝落了一地,仿佛许久不曾住过人。
徐随舟尴尬地摸摸鼻子,“我在宁城待的时间太长了,很久没有回来过。”
宋晚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就算他在宁城半年,院子里也不可能如此。
徐随舟在她的眼神中慢慢移开目光,不敢再对上她的视线,其实就是他平时都是凑合着住,反正孤家寡人,又用不着院子,哪还会特意地打扫。
躺的床干净就行。
事实上就连躺的床也不干净,离开的时间太长,积灰了。
徐随舟一脸郁闷:“我也没离开多久,怎么就脏了呢?”
王向辉已经拿着清洁工具在打扫了,神情很是懊恼,“都怪我,我应该提前过来打扫好的。”
“不怪你,我也没想起这茬。”
他说着也拿过一个扫把。
王向辉有些惊讶地望过去,他还从来没见过徐团长做家务呢!
不过转念一想,许是特殊情况,毕竟徐团长加入打扫进度也会快一些。
大家都累了。
两人说话间,吭哧吭哧地做起大扫除,宋晚秋则在厨房里熬粥,食材是从宁城带过来的。
打扫完已经接近天黑,徐随舟让王向辉先回去,他则去厨房把洗澡的水烧上。
三人简单地吃过晚饭,又冲了个澡,挤一张床上凑合着睡了。
连坐三天火车,宋晚秋到底有些吃不消,第二天毫不意外又起晚了。
而徐随舟此时已经在孙师长办公室,桌上放着的电话,刚挂了从宁城打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