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菌毛和无头僵躺在地上,身体时不时痉挛一下,像两具真的恐怖古尸体,在诈尸和彻底死之间挣扎。
图非晚心虚惭愧的说:“晋公子,要不然我们还是出去吧。”
“帝姬不想看了?”
“不是,是我怕它们撑不住。”
她看了看地上的僵尸,既然她打算写大余史,当然是希望能越多了解大余朝越好,这座未见天日的上古神子庙,属于她的神子庙,是晋戚埋骨之地的神子庙,她当然希望能里里外外了解通彻。
但是眼下她的小伙伴生死不明,呃,死死不明,她不能为了自己就不管小伙伴。
僵一鸣看出图非晚的挣扎,给出意见,“既然帝姬还想继续留在这里,那就让老祖宗把毛毛和无头先送出去好了。”
晋戚冷眼看它,僵一鸣缩了缩脖子,不愧是新晋准史学家,立刻有眼色的说:“本来应该是我送毛毛和无头出去,奈何我枯骨一把,没有老祖宗那样的高强法术,拖不动它们。”
图非晚笑着说:“对啊,我也拖不动它们,还是要咱们法力无边的老祖宗出手才行。”
僵一鸣说:“不仅法力无边,而且神通广大。”
图非晚说:“重要的是身姿伟岸,英俊帅气。”
晋戚:“……”
别吹了,他送行不行。
晋戚脸皮发热,带着毛毛和无头瞬间消失了,这种彩虹屁听的他头皮发麻,脚趾扣地,简直难忍。
晋戚离开了,图非晚走到僵一鸣身旁,小声说:“我们私底下聊聊,你怎么看卜冥咒?”
僵一鸣说:“帝姬,你对自己写的咒术没印象吗?你那个闪现的记忆出现了吗?”
图非晚指指脑瓜子,“不好使,一会儿有一会儿没的,而且不能选择剧情,我愿意称之为记忆bug,而不是记忆技能。”
“好吧,我们就不考虑这方面了。听老祖宗说,卜冥咒是用来审判神明的,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见过好几次它们使用祝神诵的场景,从祝神诵能推断出,这是一个敬畏神明供奉神明的民族,会出现什么事,让他们胆敢审判神明?”
图非晚想了想就把王轲之前说她是暴君,误斩名将后又滥杀无辜的事告诉了僵一鸣。
“晋戚说让我不必相信后人之说,说我绝不是滥杀无辜的昏君,但又不肯告诉我他为何而死,我总觉得他隐瞒了一个很重要的部分,可是他不肯说。”
僵一鸣说:“老祖宗不肯说,应该是不想让你跟着烦恼。”
图非晚眨了眨眼。
僵一鸣说:“他很在意你,不想让你因为过去的事而痛苦纠结。”
图非晚只听到了前面的五个字,用手掌贴着热乎乎的脸颊说:“很明显吗?你觉得他哪里在意我?能不能举几个例子?”
话题顺利跑偏,僵一鸣捏着一把干瘪的胡须——具体就是它下巴下面的几根枯毛,说:“老祖宗总偷偷看你,你和毛毛它们说话的时候,老祖宗的视线就一直黏在你的身上。”
“还有呢?你多说点。”
“你皱眉的时候他也会皱眉,你高兴的时候老祖宗也会露出笑容。”
图非晚托着脸,脸上挂着既兴奋愉快又忧愁忧虑的表情,“那他到底为什么不接受我?”
僵一鸣说:“这个问题很难吗?你是人他是鬼,人鬼殊途啊。”
它深沉的叹了口抑扬顿挫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