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雍哆嗦着答不出来,裴道闳在一旁帮腔道:“顾阁老所说的这种情况,是针对寻常官员,可督查院御史犯事,督查院自己审,岂能服众。就算闹到圣上面前,也免不了要走二司会审的流程。”
“谁说本辅要自己审了?”
裴道闳一愣。
顾凌洲道:“督查院审案,只认证据不认人,等你们拿到真正的实证再来同本辅饶舌吧。只凭一个无主灵牌,尔等便想给督查院御史定罪,是谁给你们的胆量!又是谁给你们的胆量,敢在本辅生辰宴上捕风捉影,妄掀风浪!”
赵文雍当即磕头如捣蒜。
“下官知错,下官这就退下。”
说罢,也顾不得裴道闳还在身旁,就领着一众衙役狼狈而逃。
裴道闳见大势已去,也只能一拂袖,带着裴氏仆从离开。
半道出了这么一场风波,宴席气氛顿时变得低沉起来。
“阁老,剩下的菜……”
顾府管事在一旁小心翼翼询问。
顾凌洲道:“如常上。”
管事领命,等候在外的侍从鱼贯而入,将新做好的鱼脍依次奉上。
宴席结束,众人恭敬告退,卫瑾瑜留在最后,快走出宴会厅时,顾府老管事自后走了过来,道:“卫御史留步,阁老有请。”
卫瑾瑜并无多少意外色,垂目应是,便随管事折回了宴会厅内。
顾凌洲仍沉默坐在主位上,杨清陪侍在一侧。
顾凌洲道:“跪下。”
杨清眉间露出担忧色,想说话,忍住了。
卫瑾瑜依言跪落。
顾凌洲终于抬眼,打量着一袭素色宽袍,恭顺跪在灯影里的少年,道:“你跟在本辅身边也有数月了,应当清楚本辅的规矩。本辅只问你一遍,陈氏暴毙,可与你有关?”
月色疏疏如雪,灯影在少年羽睫上跳跃。
卫瑾瑜道:“没有。”
“抬起头,看着本辅答。”
卫瑾瑜几不可察抿了下唇角,抬头,清晰重复:“没有。”
“好,你退下吧。”
卫瑾瑜似有意外,但那点情绪只是自眸间一闪而过,如平湖里激起一缕微澜,没有掀起浪花,便藏于深海,恭顺应了声是,起身退下了。
明棠知道卫瑾瑜出来赴宴,下值之后,就径直驾车来顾府门前等候,并已经从出来的一众官员的议论中知道了事情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