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本词音:“我不太会玩这个。”
这样回答着,他穿着家居棉拖鞋,绕到五条悟对面蹲下。
五条悟把左手攥着的黑色石子递给池本词音,那石头在他手心里握了不知道多久,温热的,落进池本词音手心里。
被白色粉笔画出来的简易棋盘上,黑色石子显然占据上风。
池本词音捏起来一颗黑色石子,低头,沉思,神色认真,看起来不像是在下五子棋,更像是在下正规的国际围棋,正在考虑该如何厮杀出一条血路的样子。
你来我往,三子之后,占据上风的黑子惨败。
五条悟翘起唇角,抛了抛自己手心里的白色石子:“我赢了。”
池本词音捡起棋盘上的黑色石子:“再来一次?”
五条悟:“哼哼——不管再来多少次,也会是老子赢。”
他得意的,抬眼去看池本词音。
一梯一户的房门前没有窗户这种东西,头顶节能灯瓦数很高,将这方寸间照亮如同白昼。
这光亮也将池本词音照得纤毫毕现——柔顺的黑色短发,白腻皮肤,削瘦又宽阔的肩。他捏着一颗石子,眼睫半垂,鼻梁侧面落下阴影,眼眶底下的皮肤薄而泛红。
很多情的一张脸,看着就好像他爱过许多人,是个能脚踏八条船还对每条船都很真心的渣男。
五条悟原本在得意,但得意的目光却忽然凝住。隔着墨镜片打量对面显然已经是成年人的同性,对方全副注意力都在他随手画出来的规整棋盘上,六眼能清楚看见对方身体里庞大的咒力,削瘦但并不脆弱的身体,上眼睫在薄红眼睑落下的阴影。
咔哒一声,青年瘦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挟着石子落在白线交叉口上,抬起眼看向五条悟:“该你下了。”
五条悟抬手扶了下墨镜,低头时随便把白色石子下在了某个地方。
下了个半天,总也没有人赢,你堵我我堵你——池本词音脚都蹲麻了,干脆席地而坐,敞着两条腿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坐姿。
五条悟:“词音是一个人住吗?”
池本词音沉迷五子棋,随口回答:“嗯……”
五条悟:“我以为你会和自己的孩子一起住。”
池本词音:“啊?孩子?什么孩——嗯?”
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目光从线条交错的棋盘上挪开,看向对面蹲得像个小流氓一样的漂亮少年,那张滥情人的脸上露出错愕。
五条悟歪着头,慢悠悠抛着自己手上的石子,“当然是词音你的孩子啊,我现在和词音是交往关系,提前问一下自己的未来儿子没有关系吧?”
池本词音:“……”
五子棋还没有分出胜负,池本词音犹豫了两秒,回答:“交往关系……”
五条悟手里的白色石子瞬间落地,五颗大小接近的石子连成一线。他摘下墨镜吹了声口哨,脸上笑容轻快又志在必得。
“哇哦我赢了。”
理所当然,理直气壮——他当然会赢,毕竟他是五条悟,五条悟和‘输’这个单词从来绝缘。
他站起来太高,池本词音仰头去看他时感觉自己脖子都要仰断了。
他本来想和五条悟解释一下‘儿子’的事情,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五条君怎么知道我有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