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给隆盛帝上了道密折，折子上讲明了秦可卿的身世。

然后就惴惴不安的等待，等待隆盛帝的反应。

贾母是在赌，赌隆盛帝顾忌太上皇，顾忌贾家世代功勋，不会生气。若赌赢了，就皆大欢喜，赌输了，还有前番还清欠银的功劳，大不了贾琏的职务被夺，应该不会迁怒于贾家上下。

日子在这样的煎熬中一分一秒的过去。

王夫人由一开始的笃定到后来的慌乱，她心中的忐忑不安谁也不能倾诉，往贾母处去的更勤了。

“老太太，这？”

贾母摇头，示意她不要往下说了。“且再等等。”其实贾母心中也有疑惑，隆盛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老太太，媳妇的意思是，迟迟没有消息，会不会是上头觉得咱们的诚意不够？”王夫人低声说道。这是她有限的智慧里唯一能想到的解释。

贾母蹙眉，她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可她已经很久不曾关心外头的事了，体察上意方面也不大行了，其实这件事可以和敏儿商量的，只是她想着，知道的人多反而不好，也就罢了。

难不成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

“你的意思是？”

“我想着，圣上会不会也在等，等着看我们的反应？是不是现在的反应让圣上不满意，故而迟迟没有任何动静？”王夫人说道。

贾母明白了王夫人的意思，她在犹豫。

“老太太！”王夫人见贾母半天没有反应，急道。

贾母叹了口气，“你去吧。”

王夫人松了口气，缓缓站了起来，“是。”别怪她心狠，只要是为了元春，她做什么都可以。

当天晚上，东府那边就传来消息，秦可卿殁了。

王夫人松了口气，贾母则有些怅然若失。秦可卿一死，贾家和废太子的那点情分彻底断绝，唉，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贾珍跟疯了似的，为秦可卿举办了盛大的葬礼。贾赦贾政虽觉得贾珍有些荒唐，但也没往心里去。贾赦称病没去，贾政倒是去了，和原著中一样，提醒贾珍不要太过奢靡。

贾珍哪里听得进去，他现在是恨不得倾其所有，为秦可卿风光大葬。

贾母和王夫人一开始也反对过，可在了解内情后，都不再说话了。

她们以为秦可卿是上吊自杀的，没想到却是被贾珍亲手勒死，再伪装成上吊自杀的假象的。

贾珍竟下得了如此狠手，大约真的是疯了。

横竖他花的是宁府的钱，她们也管不了。

秦可卿的葬礼很盛大，远远超出了贾家冢妇应有的规格，可上头视若罔闻，除贾家外的四王八公见状，大概也明白了隆盛帝的意思，出于种种目的，有的亲至祭奠，有的在路边搭祭棚路祭。

其实贾珍的想法很简单，一是出于对秦可卿的愧疚之情，希望她的葬礼风风光光，二也是在提醒隆盛帝，别忘了贾家祖宗们的功劳。四王八公们如此捧场，大约也有一样的意思。

贾敏冷眼旁观，只觉得四王八公的败落不是没有道理的，家族兴盛靠的是子弟们争气上进。总是将祖宗的功勋挂在嘴边有什么用，再大的余荫也总有用完的一天，且一朝天子一朝臣，太上皇吃这一套，当今圣上可未必吃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