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 42 章 三岁啦(三合一)……

弘昼虽喜欢这个金哨子,却还是没有去接这锦盒,只道:“哥哥,这是你的生辰礼物,是你的宝贝,我,我不能要。”

他就算喜欢这金哨子,却也知道君子不能夺人所好。

弘历脸上笑容更甚,道:“弟弟,这不是我的金哨子。”

说着,他便解开身上的荷包给弘昼看,弘昼只见里头也装着一个金哨子,两个金哨子看着是一样的,唯一不一样的就是一只青蛙眼睛里镶嵌的是蓝宝石,一只青蛙眼睛里镶嵌的是红宝石。

弘昼愈发狐疑:“哥哥,这是怎么回事?”

三个月前弘历的生辰宴上,弘历的外祖凌柱笑眯眯说为了这个金哨子可谓四处找寻,找到一个年迈的老匠人,好话说了一箩筐这才求得那人出山给弘历做了个这样一个金哨子。

弘历笑得是眉眼弯弯,道:“当日我见你喜欢这金哨子,就与额娘说起这事儿,只是额娘说这金哨子外祖也是来之不易,并没有一口答应。”

“我原想着将这金哨子送给你的,只是后来一想,这东西是外祖送给我的,若叫外祖知道我将他送给我的东西送给你,肯定会伤心的。”

“所以我便求了求额娘,额娘说若我能在两个月的时间内将《孝经》背下来,她就请外祖出面,求那老匠人再做一个一样的哨子出来。”

“所以这两个月的时间里我勤学苦读,将《孝经》背的滚瓜烂熟……弟弟,这下你可以把这金哨子收起来了吧?”

弘昼惊呆了。

他虽知道弘历聪明,却更知道《孝经》乃是当朝科举必考书籍之一,文字晦涩,不少学子将这一本书背下来都有些困难,更别说对弘历这个四岁不到的孩子了。

说句不好听的,即便自己没有装疯卖傻,可这样一本书,别说两个月,如今他怕是两年都背不下来。

弘昼瞬而就知道为何前些日子弘历如此憔悴,为何总是睡眼惺忪的样子,想必是就算在夜里,弘历也勤学苦读的缘故。

这一刻,弘昼只觉得这个金哨子有千斤重,低声道:“哥哥,谢谢你。”

他看向满脸笑容的弘历道:“只是哥哥,下次你可别再做这等事,我虽喜欢这金哨子,但比起金哨子来,我更喜欢你。”

“《孝经》那么难懂的一本书,你每日都要读它背它,多难受啊!”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弘历有些手足无措,腼腆笑了笑:“你喜欢就好,只要你喜欢,我就觉得不难受,不辛苦。”

说着,他见弘昼不似先前那般活泼雀跃,拍了拍弘昼那圆润的肩膀道:“你别自责,明年咱们就要去诚亲王府念书,我可听说堂兄们都很厉害,如今我多学些东西也是好的,免得坠了咱们王府的面子。”

弘昼脸上的神色这才好看了些。

弘历却故意逗他开心,两人一起拿起金哨子比了起来,左瞧右瞧,是越瞧这哨子越可爱,两人更是比赛吹起哨子来,看谁吹的更响一点。

两人正玩的开心,纳喇·星德就过来了。

今日纳喇·星德送给弘昼的生辰礼物是一把木头做的剑,与三个月之前送给弘历的生辰礼物是一样的。

木剑虽是小小一把,却是做工精细,并未开刃,但拿在手中却是威武神气,更是纳喇·星德亲自所做。

如今他笑着道:“……你们两个生辰只相差三个月,之前我给弘历做了这把木剑可谓费心费力,弘历生辰刚结束,我又得马不停蹄给弘昼做木剑,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话虽如此,但他却是乐在其中。

像他这般年纪的人,皆有妻有子,唯独他是孑然一身,纵然心胸宽广,可每每夜深人静时想到怀恪郡主做下的那些事儿还是觉得不舒服。

有事情可做,时间就好打发许多,更无闲心去想这些龌龊事儿。

弘昼对这小木剑十分喜欢,更差了弘历身边的小福子将弘历的木剑也取了过来,两个小娃娃就当场玩起“比武过招”来。

纳喇·星德更是时不时在一旁指点。

三人玩的正开心,弘昌的人就过来了,像福惠,柔惠等几个十三爷的孩子都来了,就连瓜尔佳·满意也过来了。

这几个孩子又是逛园子,又是送礼物的,十分热闹。

弘昌对初次见面的纳喇·星德十分好奇,听说纳喇·星德虽年纪轻轻却已上过战场杀过敌人后,更是愈发感兴趣,更是连连追问。

纳喇·星德当即说的是滔滔不绝,几个孩子更是听的极认真。

像福惠这几个女儿倒不是十分感兴趣,她们只对琴棋书画和女红有兴趣,唯独瓜尔佳·满宜听的是两眼放光。

瓜尔佳·满宜从小与寻常女子不一样,寻常女子喜欢琴棋书画,可她却喜欢舞刀弄枪,更是性子跳脱,也有此原因,所以亲事一点着落都没有。

她不光不着急,甚至还觉得这事儿好事,每每听瓜尔佳侧福晋说自己连累她之类的话,她都没放在心上。

在瓜尔佳·满宜看来,十三爷如今得皇上厌弃,不少人对十三爷家眷是唯恐避之不及,甚至连带着她这个侧福晋的侄女在亲事上都无人问津,这不算坏事儿,兴许还是好事儿。

那等跟红顶白,贪恋权贵之人有什么可嫁的?若有朝一日家里或者姑母家出了事儿,她后悔都来不及。

弘昼向来有一心二用的本事吗,如今听纳喇·星德说起沙场趣事,瓜尔佳·满宜的眼神是既崇拜又向往,忍不住往她身边凑了过去:“满宜姐姐,你觉得星德哥哥怎么样?”

瓜尔佳·满宜丝毫不掩饰面上的崇拜之色,由衷道:“郡马爷可真厉害!”

郡马爷!

这三个字当即就如一盆凉水从上而下将弘昼浇的透心凉,想着若瓜尔佳·满宜先入为主,将纳喇·星德当成姐夫就不好了。

顿时,弘昼这夸奖的话就像不要钱似的将纳喇·星德狠狠夸了一遍,最后更是道:“……星德哥哥可厉害了,你看,这是他送给我的木剑,这还是他自己做的了,满宜姐姐,你说好不好看?”

瓜尔佳·满宜眼前又是一亮,小心翼翼拿起这把木剑来:“真好看!”

她虽喜欢舞刀弄枪,可姑母总是不准她如此,总说再继续放纵她下去,她的亲事更没着落。

弘昼笑着道:“若满宜姐姐喜欢,我与星德哥哥说一声,要他给你也做一把!”

他与纳喇·星德亲近,自是没什么话不能说。

可瓜尔佳·满宜却不是那等没有分寸之人,她想了想后道:“这把木剑做工精细,一看都要好几个月才能完工,郡马爷公务繁忙,我还是不要为这等小事打扰他好了。”

上次纳喇·星德救了她,她本就觉得欠纳喇·星德的恩情。

弘昼却自顾自跑去找纳喇·星德,扬声道:“哥哥,你给满宜姐姐也做一把木剑吧!她也很喜欢这木剑!“

纳喇·星德本就是爽利之人,将瓜尔佳·满宜当成妹妹一般,更何况那日他见着瓜尔佳·满宜为表妹挺身而出,对她印象很是不错,当即就点头道:“好啊,只是我也不懂姑娘家的喜欢什么样式的木剑,你说给我听听。”

“马上又要过年了,我有些忙,这木剑恐怕到了明年夏天才能给你了。”

两人便渐渐搭上话。

他们虽年纪相仿,但皆是光明磊落,并无旁的心思,相处起来倒也极舒服。

唯独弘昼心里小算盘打的是哐哐直响,一边打算盘一边笑,别提多高兴。

因一开始弘昼就与四爷等人说好了,故而今日并无任何长辈到场,一众孩子们玩的可开心了。

弘昼更是带着弘昌等人在雍亲王府闲逛一趟,边逛边介绍,颇有小主人的样子。

不远处正散步的年侧福晋听见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是微微发怔。

陪着她的锦瑟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低声劝道:“……您莫要劳心伤神,这次二爷给您寻的大夫说是妇科圣手,在四川一带颇有名气,您就乖乖听他的话,莫要忧思忧虑,好好将身子养好,迟早会有孩子的。”

如今年侧福晋身子已好的差不多,却因心思过重的缘故,面上满是愁色。

她苦笑一声道:“锦瑟,这等话我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每一次都怀揣希望,可每一次都以失望结束,你当真觉得二哥寻的老大夫是个厉害的吗?天底下最厉害的大夫都在紫禁城,可就连太医都说我难有身孕的……”

锦瑟不知道该如何劝她,只能陪在她身边。

年侧福晋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弘昼面上,怔怔看着弘昼。

先前弘昼在她身边养过些日子,最后虽以闹得不愉快而告终,但她与弘昼之间也有高兴快乐的时候。

她想,若当日耿格格没了,兴许弘昼这时候还养在她身边,更是与她宛如亲生母子。

她并不讨厌弘昼,甚至还挺喜欢弘昼,想着即便如今自己有了儿子,弘昼也不是她儿子的敌人,她儿子的敌人从始至终都是弘时,故而今日弘昼生辰,她更是有意抬举弘昼,一出手就是一个实心的金兔子……

弘昼此时已带着弘昌等人到了湖边,正手舞足蹈给弘昌等人介绍起来:“弘昌堂兄,我们王府到了夏日湖边可凉快了,还有莲花和莲叶,到了初秋更有莲蓬和菱角,菱角你们吃过吗?就是脆脆的嫩嫩的,用白水煮着就很好吃,也可以生吃,到时候你们过来玩,就可以尝尝看。”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察觉到有一道目光追随着自己。

他也知道不远处站着年侧福晋,平心而论,年侧福晋对他并不差,甚至还挺好的,只是年侧福晋不喜欢耿格格,想要害耿格格,就算年侧福晋给他一座金山银山,他都对这人喜欢不起来。

弘昼装作熟视无睹。

可一旁的弘历却扯了扯他的袖子道:“弟弟,年额娘正在看着你。”

弘昼道:“我知道。”

弘历又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道:“弟弟,我听说年额娘今日给你送的生辰礼物很是贵重,你要不过去给年额娘请个安吧?”

不管何时何地,弘历都担负着教导弘昼、引导弘昼、监督弘昼的重任。

弘昼虽不大愿意,可他仔细一想,他虽不喜欢年侧福晋,可这等事儿却躲不过去,便与弘昌等人道:“你们等我片刻,我马上就回来。”

说着,他就迈着小短腿哼哧哼哧跑到年侧福晋跟前,请安道:“年额娘,您怎么在这儿?”

“您不是身子不好吗?”

“如今天气冷,您可别染上风寒了!”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甚至他看到他跑过来时锦瑟下意识拉着年侧福晋往后退几步都能视而不见。

锦瑟如今是真怕了这小霸王,一看到弘昼就浑身汗毛直竖,紧张的很,生怕弘昼又做出什么谋害年侧福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