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正准备去砍竹子的一伙人瞧见身上沾着屎啊尿的弘晟,一个个是惊呆了,更是齐齐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他们何曾见到过如此炸裂的场面?
弘晟顾不得身上的腌臜,甚至顾不得脸上还有屎星子,气急败坏道:“弘昼了?给我滚出来!”
弘历虽事先并不知情,却很快猜到了这事儿与弘昼有关系,如今只能硬着头皮撒谎道:“弘晟堂兄,你找我弟弟做什么?”
第一次撒谎的弘历只觉得
双颊滚烫,低声道:“他,他……方才还在学堂里睡觉了。”
在场的人方才可都见到弘昼坏笑着直奔学堂而去,自是心知肚明,可一边是皇上的爱孙弘昼,弘昼笑眯眯与他们说了许多宫中的趣事,还招呼他们吃了蟹粉酥,一边是平素就盛气凌人的弘晟……大家都选择了沉默,没有一人开口。
弘晟压根没将弘历放在眼里,没好气道:“你当我是傻子不成?”
“不是弘昼那小崽子害得我如此,还能有谁有这样大的胆子?”
眼瞅着弘晟一步步朝自己逼近,弘历吓坏了。
他是真的吓坏了。
隔着老远,他就能闻到弘晟身上一阵恶臭,若是不小心叫弘晟碰到自己,岂不是自己也脏了?
向来宠辱不惊的弘历面色大变。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弘昼厉声呵斥道:“弘晟堂兄,你又想欺负我哥哥吗?”
他觉得弘晟简直是脑子秀逗了,居然还以屎相逼未来的皇上?小命不想要啦?
弘晟脸色铁青,转身直奔弘昼而来:“好,我不找弘历,我找你。”
“说,方才是不是你做的?”
“做什么?弘晟堂兄,你在说什么?”弘昼一向觉得对付什么样的人就要用什么样的办法,对付弘晟这样的人,就得不要脸才行,如今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向他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弘晟知道自己已沦为众人笑柄,便存了与弘昼玉石俱焚的心,一步步往弘昼靠近。
说时迟那时快,弘昼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棍子死死将弘晟抵住,不给他靠近自己的机会,更是道:“弘晟堂兄,你要干什么?”
寻常人是怒极反笑。
可到了弘晟这儿却是怒极要哭,他闻到自己身上那一阵阵恶臭,强撑着不叫自己的眼泪掉下来,更是道:“你说我要干什么?”
他指了指抵在自己心口的棍子,几乎是嘶声力竭道:“若这事儿不是你做的,那这根棍子又是从何而来?”
弘昼瞧他像是耐心尽失的模样,仍耐着性子解释道:“皇玛法说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听说了哥哥昨日的境遇后就想着寻个防身之物。”
“弘晟知道这棍子搁在丐帮里面叫什么吗?叫打狗棒,专为打狗量身定做……”
弘晟见他不仅知错不改,还敢暗戳戳骂自己是狗,再也忍不下去,夺去弘昼手上的打狗棍,哦,不,是棍子,顿时直冲弘昼而来。
吓得弘昼撒丫子就跑,一边跑更是一边嚷嚷道:“不好啦!”
“不好啦!”
“弘晟堂兄疯啦!”
……
虽说弘昼人矮腿短,但偷溜经验丰富,今日更是跑的是曲折形路线,主打一个叫弘晟猜不透摸不着,一时间弘晟虽在他身后穷追不舍,却也是步步紧逼。
他们所经之处可谓人人驻足,纷纷惊叹,下意识揣摩弘昼的话是不是真的。
细想之后,他们觉得弘昼
的话说的没错。
平素意气风发的世子爷最好面子了,今日浑身腌臜不说,也不回去洗澡换衣裳,还追着雍亲王府的五阿哥满院子跑,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等老三接到消息匆匆赶来时,看到这一幕可谓惊呆了。
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奋力奔跑,面色铁青,双眼猩红,辫子散乱也就罢了,身上更是屎啊尿的糊成一团,如今更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声接一声到:“弘昼,你给我站住!”
老三第一反应也是这孩子莫不是疯了?
如今就是他们兄弟斗的是你死我活,也没人敢明面上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扬声呵斥道:“来人,还不快将世子拉住!”
可就弘晟……这样子,谁敢上前?
一众小太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是上前了,可无人敢凑近,一来是弘晟身上的味儿太难闻,二来是弘晟正值暴怒,已经红了眼。
老三没办法,只能亲自上前,呵斥道:“弘晟,你是疯了不成!”
说话间,他一把拽住被小太监团团围住的弘晟,没好气道:“你这是做什么?”
弘晟的委屈与怒气在看到自家阿玛的这一刻到达顶峰,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哽咽道:“阿玛,弘昼,弘昼……他实在是欺人太甚!”
说着,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是越看越难受:“我,我一定要宰了他!”
老三恨不得当众给他一巴掌,低声道:“你疯了不成?这等话你心里想想也就算了,如何还敢当众说?”
“若来日这小崽子进宫告你一状怎么办?到时候别说你,就是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他想要拍拍弘晟的肩膀,可手都抬起来了却又放了下来,方才他握住弘晟的手腕子倒还好,如今只见他衣裳上脏兮兮的一片,便是亲儿子还是会嫌弃的,手又放了下来:“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我都知道,你放心,若有朝一日我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弘晟重重点了点头,一个感动,一把就紧紧抱住老三。
刺鼻的臭味儿直钻鼻腔,老三顿时手足无措起来,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更是身子绷的紧紧地。
不远处的弘昼看到这一幕,不由感叹一句真真是父子情深!
可就算如此,他也不得不上前打断道:“三伯。”
老三终得以脱身,面上不知是笑还是哭,扫了弘昼一眼:“弘昼,你出宫了!”
弘昼点点头,率先告状起来:“三伯,你一定要替我哥哥主持公道啊!”
若一个人的眼神能够杀死人,那弘昼现在已经死了有千次百次。
老三一愣,不明所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弘昼看来,自己这可不是恶人先告状,而是迫于无奈保护自己,便一五一十将昨日弘历如何如何受欺负这事儿道了出来,最后更是道:“……我相信三伯肯定是个帮理不帮亲的人,昨日一事您仔细一查就能知道我哥哥有没有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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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弘晟好不容易熄灭的怒气顿时又被点燃,即便有两个小太监拦着他,他也一副要上前来同弘昼理论的架势:“你这个小崽子,方才你不是说我与你道歉这事儿就了了吗?如今你又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弘昼扫了他一眼,一副“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咋咋呼呼”的眼神,正色道:“对啊,我与你的事儿是了了。”
“弘晟堂兄,亏得之前还有人夸你学问了得,子不教父之过这话,难道你没听过?我与你的事虽已经了解,可与三伯之间的账还没算了。”
他已将话说的很明白——三伯,若你不处置你那宝贝儿子,你就等着去皇玛法跟前解释吧。
若换成从前,老三兴许还不会将这话放在心上。
有些事情,死不承认就行了。
只要脸皮够厚,怕什么?
可如今他已不敢再冒险。
他本就得皇上厌弃,若皇上一个不高兴,他落得与老大,老二一样终身幽禁的下场怎么办?
想及此,老三也顾不得身上沾的那些屎啊尿的,强撑着笑道:“这是自然,弘晟做的不是,我肯定要罚他的。”
说着,他也不看弘晟,冷声道:“来人,将世子禁足三个月,这三个月里,世子哪里都不能去!”
弘晟只觉得天都要塌了:“阿玛!”
弘昼勉为其难点点头:“既然三伯决定对弘晟堂兄小惩大戒一番,那我就不计较这事儿了。”
这话说完,他这才高高兴兴离开。
弘晟却是万万没想到,这只是他不幸的开始,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在弘昼的刻意渲染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京城上下人人都知道诚亲王府世子不大聪明,若真是个聪明的,谁会一身屎尿追着自己堂弟喊打喊杀的?
甚至连与弘晟定了亲的富察家听说这消息,也寻了个理由退了这门亲事。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今日弘昼宛如战胜的公鸡一般,牵着弘历的手雄赳赳气昂昂离开了诚亲王府。
方才那一幕实在太过于骇人,以至于上了马车,弘历才缓过神来,低声道:“弟弟,你这样做是不是不大好?若是叫阿玛知道了……”
弘昼老气横秋拍了拍弘历的手道:“哥哥你别怕,他们不敢将这事儿告诉阿玛的。”
“就算告诉阿玛也无妨,阿玛责怪我也无妨,大不了我请皇玛法管教阿玛一顿,明明是弘晟堂兄有错在先,难不成我们就要站着由他打骂吗?”
“这世上可没这样的道理,谁要是欺负了你,那就是欺负了我,我不会放过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