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与弘昼见状,齐齐安慰起耿侧福晋来。
两人好一通相劝,耿侧福晋这次止住了眼泪。
四爷到底是忙得很,劝住了耿侧福晋之后便又匆匆回去了外院书房。
他刚到书房,弘昼就屁颠屁颠跟了过来。
弘昼面上并无什么担忧之色,甚至还消息道:“阿玛,我就说吧,既然背后之人是有备而来,想要找出真凶,只怕比登天还难。”
他见四爷脸色沉沉,便没有继续说下去,只道:“您觉得会是谁在背后捣鬼?”
四爷道:“大概是你九叔那一伙人吧。”
他之所以如此笃定,可是有缘由的。
弘昼身为太子之子,于闹事遇刺一事是瞒不住的,很快不少人就知晓了此事。
昨日在四爷进
宫将此事告诉皇上时,刚出了乾清宫大门,他就遇见了老九。
这些日子,四爷终于在老九面上看到了些许笑容,老九一开口更是道:“四哥,我听说昨日弘昼遇刺了,可是有这件事?”
说着,他更是连连摇头:“虽说弘昼这孩子活泼招人喜欢,但他那性子却是活泼过了头。”
“四哥,你大概也知道物极必反的道理,凡事过了头,可是会招人恨的。”
“如今四哥你虽贵为太子,却还是多提点他几l句的好,就他这性子,说不准以后还有这等事了!”
当时四爷脸色就沉了下来,“多谢九弟记挂,只是你有这心思替弘昼担心,不如想想自己的处境为好。”
这话一出,老九脸色也就难看下来。
自四爷被立为太子后,可谓一人独大,就连老九的生意也受到了影响。
从前他那不少生意都是打着皇子的幌子,众人想着他与老十四关系要好,有心巴结巴结他,如今已是树倒胡孙散。
四爷见他脸色沉沉,心里才稍微舒坦点,想着如今你脸色都已这般难看,若到了来日只怕脸色会愈发难看。
当然这些事情四爷是不会告诉弘昼的。
他与弘昼说的是不管一年两年还是三年,他定会将背后之人找出来的,最后更是再次叮嘱弘昼好生在府中避避风头。
虽说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再冲着弘昼动手脚,但有些事是说不准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可不敢拿弘昼冒险。
弘昼是连连点头。
但他心里却想着如何早些解决这件事就好了,若不然,他日日被关在府中,多难熬啊!
他是四爷的儿l子,父子一脉相承,他也不是什么大方人,也想着早些查出真凶。
有人要杀自己,若他还要装大方,那是傻子不成?
又被关了几l日,弘昼脑袋里却没有惦记找出凶手这么一回事,满脑子想的都是想出去逛一逛。
可惜啊,他与四爷说了几l次,全被四爷无情的拒绝了。
弘昼盼啊盼,这一日总算看到了曙光。
他一听说陈顺子去见四爷,高兴的屁颠屁颠直往书房赶,刚到书房门口就听到陈顺子的声音:“……当日就算您与皇上说弘昼小阿哥无事,可您走后,皇上却还是担心不已,皇上有多疼弘昼小阿哥,奴才们等人知道,太子爷您更知道,若是皇上没亲眼见到弘昼小阿哥平安无事,是不会放心的。”
四爷只道:“叫皇阿玛担心了。”
当着陈顺子的面,他都没好意思说,所有弘昼遇刺一事惴惴不安,唯独弘昼压根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弘昼听到这话别提多开心,与四爷请安后便道:“陈公公,走吧,咱们快点回宫,可莫要皇玛法等急了。”
说着,他拽着陈顺子就往外走,更是含笑道:“这些日子我也十分想念皇玛法,与阿玛说过好几l次想要进宫探望皇玛法,可阿玛却不答应。”
“叫我说,阿玛真的
是杞人忧天,皇玛法身边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难不成我还怕遇到危险吗……”
直至弘昼的声音再也不听见,四爷这才无奈摇摇头,低声道:“这孩子,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一旁的苏培盛笑着道:“若等到五阿哥真的长大了,懂事了,只怕您又会怀念起他这般时候来。”
四爷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个理,摇摇头苦笑一声,继而自顾自忙了起来。
今日的弘昼简直比第一次出太子府还要高兴,一路上脸上的笑更是藏都藏不住,坐在马车里都不安生,掀开帘子这里看看那里瞧瞧,活脱脱像刘姥姥初进大观园似的。
等着进了紫禁城,弘昼更是忍不住与陈顺子道:“上次我进宫时,这两棵海棠树开的还没这般好了!”
“唉,皇玛法就该早些差你们请我进宫的……”
就更不必提他刚行至御书房,一进门,与皇上隔的老远就嚷嚷道:“皇玛法!”
他三步并两步,快步走上前道:“皇玛法,您怎么今日才叫我进宫啊?”
“您是不知道,这几l日我在府里都快憋出病来!”
“阿玛是这里也不准我去,那里也不准我去,我可真是憋坏了!”
皇上还是有几l分了解弘昼的。
当日他听说四爷说起弘昼遇刺一事,虽十分担心,但他老人家是经过不少大风大浪的,听四爷说弘昼平安无事,倒也不算担心。
如今看到弘昼,他更是笑道:“你倒是和朕想象中一样,嗯,好像这些日子还长胖了些,可见是整日呆在府中吃吃喝喝。”
“既然你嫌弃在太子府憋闷,这次进宫就多住些日子吧。”
只是人呐,都是贪心的。
弘昼刚进宫时是挺开心的,真到了乾清宫,又怀念起宫外的风光来:“紫禁城再好,可也没有宫外好,您是不知道,如今春日京城街上有多热闹!”
“还有天香楼最近又推出了几l道新菜,我原还打算过去尝一尝,有一道莼菜羹,还有一道什么嫩笋子做的,等着我再能出门时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到时候这些时令的菜肯定就没有了。”
“还有还有,上次我答应阿福和阿喜,再过几l日要带他们去郊外踏青的,如今也是去不成了,两个小娃娃不知道多失望……”
他是越说越伤心,更是长吁短叹起来。
反正他说来说去,也没提起当日遇刺一事。
皇上也没有提起那等扫兴之事,含笑道:“从前朕就时常听你提起过好几l次天香楼,既然老四不准你出门,那朕明日便带着你一起出去逛逛吧。”
“开春了,正好朕也出去逛逛。”
弘昼面上的表情顿时就由阴转晴:“皇玛法,这话当真?”
“您,您可别骗我啊!”
皇上哑然失笑:“朕什么时候骗过你?”
弘昼一副生怕皇上反悔的架势,连忙道:“那咱们明日等着您下了早朝之后就出去好不好?这样我明早就没时间陪德玛嬷说话,不如今日就先过去,顺便再去看看惠玛嬷……”
这话还没说完,他就一溜烟跑了。
即便光看着他的背影,也能看出他这时候高兴极了。
皇上自然是知道他的小心思,脸上带着无奈的笑。
可等着弘昼渐渐跑远了,他脸上的笑意却渐渐淡了下来。
皇上日理万机,哪里像弘昼一样有闲情逸致去下馆子?
只因他与弘昼,四爷想的一样,怀疑弘昼遇刺是老九做的手脚,可惜啊,他们并无证据。
他想着既然不能光明正大治老九的罪,若能以别的理由治老九的罪也可以,所以这天香楼,他就势必要走一趟。
退一万步说,就算这件事真不是老九做的,可他身为叔叔,弘昼遇刺不光不担心,还对着四爷冷嘲热讽,就冲着这一点,他都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