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了进去,更是气上更气,抓起一旁的茶盅就朝他脸上砸了过去。
随着年寿面上,身上沾满了茶沫,他挥着拳头就过来了。
弘昼也是毫不客气。
很快两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小豆子是个机灵的,瞧见那几个彪形大汉冲着自己一个过来,纵然吓得腿肚子直打颤,却不忘抓起一旁的茶壶浇了过去。
这茶壶里装的可是滚烫滚烫的开水。
小豆子以一人之力与那几个彪形大汉斗的是难舍难分,毕竟二楼人多,光是茶壶就放了好几个,唯恐开水不够用。
他站在桌前,拎起一壶又一壶开水朝那几个彪形大汉身上泼,为弘昼阻截了那些彪形大汉。
弘昼也没辜负小豆子的努力。
纵然他比年寿小上一些,也不如年寿壮实,却是打人专打年寿的死穴,又是剜年寿的眼睛,又是抓年寿的头发。
惹得年寿是毫无招架之力,哎呦哎呦直叫唤,更是嚷嚷道:“你……你是娘们不成?既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光使些阴险的招数?气好还是不好。
他前脚刚回去,见弘昼带着小豆子离开,并未阻拦,只叫人偷偷尾随弘昼,看看他到底是哪家的。
他原本想的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日后派人守在弘昼家门口,再报仇就是了。
谁知道他派出去的人是吓得屁滚尿流回来了,说眼睁睁见着那主仆两人去了太子府。
这下年寿吓得是三魂丢了两魂半。
他也知道这里不是西北,不是他阿玛一人说了算的,也知道他阿玛因与老八等人来往过密,最近处境很是艰难,所以便将这事儿偷偷告诉了年羹尧福晋。
年羹尧福晋听了这话却是吓得一夜都没睡着,一大早就带着一堆礼物前来找福晋赔不是,到了最后更是掉下眼泪来:“……说起来都是我教子无方,这孩子被我宠坏了。”
“昨日一回去年寿就说他还以为皇孙整日是呆在家中念书写字的,谁知道却有皇孙与他一样,整日不务正业。”
“虽说昨日是弘昼小阿哥先动的手,但年寿却也有错的。”
当母亲的都是哦偏袒且相信自己儿子的,昨日年寿并不敢与她说实话,直说是两人年轻气盛起了争执,所以弘昼率先打的他。
如今她原封不动将这番话转述给了福晋。
福晋本就不喜弘昼,听闻这话面上也没什么表情:“你多心了,虽说弘昼得皇上喜欢,可太子爷向来不纵着几个孩子。”
她扫了眼年羹尧福晋带来,几乎堆满了整张桌子的礼物,是面上含笑。
她一向要强,对外总不会说她与四爷关系不好,而是道:“这件事我会与太子爷说一说的,男儿家的年轻气盛,一言不合动手动脚也是常事。”
“说起来这件事是弘昼有错在先,太子爷定不会怪罪年寿,怪罪你们年家的。”
年羹尧福晋听闻这话才放心,对着福晋是千恩万谢,说了好一通阿谀谄媚的话后才回去。
她走后,福晋也没有收了银子不办事的道理,当即就吩咐人等四爷回来后将此事告诉四爷,最后更是冷笑一声道:“……我看弘昼仗着皇上喜欢他,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四爷这几日本就因万寿节寿礼一事劳心伤神,没想到刚回来就听说了这个噩耗。
弘昼赌钱也就算了,竟然赌钱时还一言不合仗势欺人?
三人成虎。
有些话是越传越玄乎,落到四爷耳朵里,就成了弘昼仗势欺人,输了钱不肯给钱,还狠狠将年寿揍了一顿?
纵然四爷对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年羹尧很是不喜,但这么多年下来,却无一人能取代年侧福晋在他心中的位置。
即便后来年侧福晋做错了事,但这世上,无一人像年侧福晋那样深沉,真切的爱着他。
四爷气的连一口热茶都没来得及喝,径直去了弘昼院子里。
可他刚走进弘昼院子,就听瓜尔佳嬷嬷说弘昼去了小豆子房里,瓜尔佳嬷嬷更是道:“……可要奴才将阿哥请过来?”
四爷只想到昨日弘昼要离开时怀中突然发
出的声音。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弘昼不仅斗蟋蟀赌钱,更是将蟋蟀带了回来,只怕如今就藏在小豆子房中。
他道:“嬷嬷不必麻烦,您歇着吧,我亲自去瞧瞧。”
这话说完,他径直走到了后面的耳房。
果不其然,隔的老远,他就听到了弘昼那雀跃的声音:“……我觉得它的名字取的不好,‘柚子’这名字也太没气势了些,还没年寿给他蟋蟀取的‘蟋蟀’好听。”
小豆子正与弘昼一起趴在桌前看蟋蟀。
原先没净身之前他时常在田野里抓蟋蟀玩,对这些懂得挺多,如今见自己选的蟋蟀所向披靡,十分得意:“阿哥,名字威不威风不要紧,年家少爷也好,还是他那蟋蟀也好,瞧着是挺威风的,还不是被您和您的蟋蟀揍的满地找牙……”
也就是自家主子不准他将此事到处宣扬,若不然,他定是要好好说说昨日他们主仆的功绩
甚至于他一想起这事儿就觉得心里痛快。
谁知他一抬头,却见着四爷站在门口,当即就三魂丢了两魂半,战战兢兢道:“太子爷……”
从昨日到今日,弘昼还是头次前来看‘柚子’,越看这威武雄壮的柚子是越喜欢,道:“太子爷怎么了?”
“你放心好了,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阿玛是不会知道这件事的。”
“我看你啊,胆子也太小了些,得将昨日你的气势拿出来才是!”
四爷听到这话,是脸色愈发难看。
小豆子看着这般脸色的四爷,吓的都要哭出来了,扯了扯弘昼的袖子道:“不是,是太子爷来了。”
弘昼一个激灵,猛地转身,果然瞧见了脸色铁青的四爷。
他强撑着笑道:“阿玛,您怎么来了?”
四爷走到他面前,伸出手道:“给我。”
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弘昼乖乖将手中的斗盒放在四爷手上。
他知道四爷肯定清楚昨日发生的事,原以为四爷会盛怒,谁知道四爷却道:“弘昼,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弘昼摇摇头,低声道:“没有。”
他不是那等喜欢狡辩之人。
四爷的面容依旧平静,道:“好,既然你无话可说,那我就要说了。”
“来人,将弘昼拖下去打十个板子!”
说着,他的眼神又落在了小豆子面上,道:“还有小豆子,也拖下去打十个板子!”
弘昼一惊。
从小他顽劣归顽劣,却是从小没挨过揍,今年都已十三岁,放在这个年代,有些人都已要当阿玛了,却要被打板子?
他忙道:“阿玛,我知道错了……”
四爷却冷声打断他的话,道:“弘昼,我问你,你可记得这句话你从小到大说过多少次吗?”
“只怕你不记得了。”
“我也早已记不清。”
“从前你胡
闹些顽皮些也就罢了,可如今赌钱不说,还动手打人?是不是你觉得有皇阿玛护着你,谁都动不了你?”
弘昼摇摇头,低声道:“不是的。”
他咬了咬牙,正色道:“阿玛,这次我真的知道错了。”
这话一说完,他却发现从小到大这句话也不知道说过多少次,声音又低了下去:“我知道有些话说了您可能不会相信,但我回来之后就与小豆子说了以后再去那等地方赌钱,还说要小豆子照顾蟋蟀,从昨日到今日,我也就闲来无事才来看看它的……”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的话很是苍白无力,便道:“罢了,阿玛,您要罚就罚,要打就打吧。”
“不过能不能将小豆子那十个板子也加到我身上来?早在我偷溜出门之前,他就劝过我了,可我却不肯听他的。”
小豆子连连跪下说不愿意,更说自己愿意替弘昼受过,别说二十个板子,就是三十个板子他都愿意。
可四爷却一口就答应下来,直说打弘昼二十个板子。
苏培盛还想上前相劝,可他刚开口,四爷一个眼神扫过去,他就乖乖下去了。
弘昼也不需人扶着,自己乖乖走上前趴在长凳上。
虽说太子府中没有动不动打人板子的规矩,但他却是听人说起过的,十个板子打下去,寻常人躺在床上半个月都下不了床,这二十个板子打下去,只怕他是一个多月都下不了床的。
他原想与打板子的两个小太监说说好话的,可刚抬头,却见着四爷正盯着他。
他便乖乖趴好,放弃了这无用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