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更是笑道:“而且以后我们就是生意伙伴,是朋友了,你在我跟前不必动不动就下跪。”
“我这人向来不喜欢别人与我下跪的。”
铁柱将信将疑点了点头。
两人不光就着开铺子一事说了许多,还说起年羹尧在四川的所作所为。
用铁柱的话来说,年羹尧虽为四川百姓做了许多好事,但这坏事也没落下,可皇上与朝廷都只看到了年羹尧的功,未曾看到他的过。
到了最后,铁柱更是红着眼眶道:“弘昼小阿哥,我看得出来您是个好人,若是您不为难的话,还请您帮着在皇上跟前提一提这事儿,还咱们这些小老百姓一个公道。”
弘昼点头称好。
他觉得以四爷的性子,不会放任年羹尧再蹦跶多长时间的。
他更觉得与铁柱倒是挺投缘的。
铁柱面上这才露出几分笑容来,临走之前他更是操起心来:“……弘昼小阿哥,方才您说我们家出手艺,您出银子,您说您想将咱们这铺子打造成整个大清最大的腊货铺子,但开这样的铺子,怎么算也要五万两银子咧!”
说着,他又着重强调了一遍:“这可是五万两银子咧,我做梦都梦不到这么多银子!”
弘昼忍不住笑道:“你放心,银子的事就包在我身上好了。”
等着铁柱走后,他这才明白耿侧福晋话中的深意,开铺子做生意这等事好像是没他想象中容易。
他原以为开一间铺子一两万两银子就够了,没想到要这么多钱。
一开始他还准备找人凑凑的,如今想来,谁手上都没这么多银子。
找四爷借?
这个想法一出,弘昼很快就否决了。
他觉得四爷肯定不会答应。
所以在元宵节之前,弘昼就再次进宫了一趟。
到了御书房,弘昼更是一脸笑意。
借钱嘛,总得笑脸迎人:“皇玛法,这次进宫我好好陪您几日吧。”
皇上自然连声道好,他想着弘昼除夕夜匆匆离宫一事,不免有几分好奇,问道:“这些日子你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在皇上的设想中,弘昼会顺藤摸瓜说起自己与一个姑娘情投意合,却因德妃
娘娘丧事的缘故,想请他老人家做主赐婚。
这些日子皇上一想到这事儿,心里就乐呵起来。
特别是当他从四爷的口中知道太子府近来会有喜事,他大概也能猜到大概是弘历媳妇有了身孕,想着如今弘昼再娶妻,这可是喜上加喜。
到时候他定要亲自给弘昼赐婚,看谁还敢多说闲话!
果不其然,弘昼面上浮现几分为难之色来,低声道:“我的这点小心思,当真是瞒不过您的眼睛。”
“我也知道有些话不该说,可是除了您,我实在不知道该与谁说才好……”
弘昼长这么大,皇上还是第一次在他面上看到如此神色。
这下,皇上是愈发笃定自己猜的没错,脸色比从前每一次都要慈爱:“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你不是从前时常说这孙子犯了错不找爷爷去找谁?”
“老四近来忙的很,且一贯冷着一张脸,你有些话的确是不该当着他的面说。”
他老人家甚至已经想到以四爷那性子听到这话不光会勃然大怒,兴许还会狠狠责罚弘昼一顿的。
听闻这话,弘昼悬着的一颗心才微微放了下来,开口就道:“皇玛法,我想找您借银子。”
“这数目虽不小,但对您来说却是小事儿。”
说着,他就伸出爪子来,含笑道:“我想找您借五万两银子。”
啥?
皇上是做梦都没想到弘昼会找自己借钱。
不对,应该说是皇上做梦都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找自己借钱。
他老人家好奇道:“你找朕借这么大一笔银子做什么?”
“朕可是听老四说过,你前些日子才坑了隆科多十万两银子,那么一大笔银子了?”
一想到这里,他老人家这颗心又不安起来:“你又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莫不是想做什么坏事儿?”
不想不要紧,一想吓一跳。
毕竟以弘昼这性子没什么事做不出来的,他想,是不是弘昼喜欢上那等烟花之地的女子,想偷偷买院子将人安置下来。
弘昼的聪明可是人尽皆知,他不会不知道皇家容不下这等来历不明的女子进家门的,甚至连当侍妾都不行。
弘昼可不知道皇上如今的想法已近乎魔怔,忙道:“我才不是想要做坏事了,我只是想与人一起开一间卖腊货的铺子。”
他一五一十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道了出来,最后更是诚恳道:“……您也是知道的,我向来没做过生意,对这件事知道的并不多,但您放心,我可不是一时兴起,我定会好好打理铺子的。”
“这五万两银子最多两年,我一定还给您。”
“我都打听过了,民间放银子十两银子一年下来利钱为一两银子,您借我五万两银子,两年之后我还您五万五千两银子如何?”
“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您若是信不过我,我可以给您写欠条的。”
皇上只觉得他这短短几句话中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点,惹得自己竟好一会才缓过神来,最后是没好气道:“寻常人做生意,要么开的是酒楼,绸缎庄子,金楼……你说你要开卖腊货的铺子?朕没弄明白,是朕想的那种腊肉和香肠之类的东西吗?”
他老人家瞧见弘昼认真点了点头,更是啼笑皆非:“还有,朕怎么算这两年之后你还朕也不止五万五千两银子,少说也得过六万了。”
“朕知道你学问向来不好,却也不至于差到这个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