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盼了孙辈已盼了许久,纵然他早已放弃了弘时,却仍在弘时与董鄂氏成亲后盼了许久。
如今用四爷的话来说,富察·容月这一胎不管是儿还是女,太子府上下都喜欢。
甚至因这个缘由,四爷赏了不少好东西给了富察·容月,这等殊荣,可是太子府上下何人都没有过的。
弘昼知晓这事儿时正坐在弘历院子里,如今正值春日,他们兄弟两个正陪着富察·容月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他没好气道:“阿玛可真是偏心,他还从未对咱们兄弟这么好过了。”
“人人都说阿玛宠爱故去的年额娘,可这等赏赐,就连从前年额娘在世时也没有过的。”
说着,他更是忍不住嘀咕道:“原先我时常听人说起什么‘隔辈亲’,如今这话可真是不假。”
“前几日阿玛前去看额娘时还说起嫂嫂这一胎来,听阿玛话里话外的意思巴不得嫂嫂肚子里怀的是个小侄女。”
时下人人重男轻女,他担心富察·容月因没生出儿子来郁郁寡欢。
当然,他这话也没说错,四爷的确是如此说的,当然四爷的原话是——还是女儿好,若富察氏生出个弘昼一样的儿子来,只怕咱们府上会更加乱套的。
弘昼更是没想过因为他的出现,好些人家里都不盼着儿子出生了。
女儿多好啊,香香软软,听话懂事,若谁家有个弘昼这样的小霸王,一家老小都别想过好日子!
富察·容月面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人只有在彷徨无助时才会忧心忧虑,但对如今的富察·容月来说,自己这小日子过的是悠哉乐哉,心情好了,身体自然就好了。
弘昼与弘历兄弟两人齐齐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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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三人正商量着该给这孩子取做什么名字时,小成子就进来通传道:“……李侧福晋求见。”
三人面上皆露出几分嫌弃的神色来。
他们简直不知该如何说李侧福晋,当日她进宫侍奉德妃娘娘是尽心尽力,在德妃娘娘弥留之际委婉提出想德妃娘娘下令将弘时接回来的话。
结果是显而易见,惨遭德妃娘娘拒绝。
有道是恨屋及乌,德妃娘娘不喜欢四爷,所以连带着李侧福晋做什么也都是错,听闻这话只冷冷丢下一句——本宫虽是老四的额娘,可本宫与他之间的关系你也是知道的,自不好插手你们府中之事。
就这样轻飘飘一句话就将李侧福晋给搪塞过去了。
李侧福晋却是不死心,想找准时间再在德妃娘娘跟前说上一说的,谁知道没两日德妃娘娘就去世了。
李侧福晋可真是欲哭无泪。
好在四爷想着她侍奉德妃娘娘有功,便免了她的禁足。
这可给了李侧福晋可乘之机,这些日子的李侧福晋就像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窜,逢人就说请他们帮着在四爷跟前美言几句。
如今刚有了身孕的富察·容月自成了首当其冲的人选,在李侧福晋看来,富察·容月乃是新妇,又出身名门,定不好拒绝自己的请求。
富察·容月是苦不堪言。
当即弘昼就站起身来:“有些话嫂嫂不好说,我去说。”
“李额娘向来是这般性子,你若都对她和颜悦色,她只会愈发蹬鼻子上脸的。”
他觉得富察·容月当务之急是该以养胎为主。
弘昼前去正厅时,李侧福晋看到是他,却是神色一黯。
弘昼却是笑眯眯打起招呼来:“李额娘,您来了。”
李侧福晋这些日子是愈显苍老,说句不好听的话,她和故去的德妃娘娘站在一起,甚至比德妃娘娘还要显年纪。
李侧福晋皱眉道:“你怎么来了?容月了?”
她做贼心虚道:“我听说容月有孕了,所以来看看她。”
“这妇人刚有身孕,总得多注意些才是。”
弘昼面上是笑容依旧,只道:“那我可要替哥哥和嫂嫂谢谢您了,早些年里您可是不爱管这些闲事的,如今您年纪大了,却关爱起小辈来。”
说着,他更是道:“不过啊,皇玛法给嫂嫂拨了两个老道的嬷嬷专门来照顾嫂嫂。”
“再不济还有钮祜禄额娘在,这些事情就不劳李额娘操心了。”
“先前您照顾了德玛嬷那么久,该好好休息才是。”
这话说的李侧福晋脸上是白一阵红一阵的。
按理说弘昼这话本是无任何问题,可关键就在于她做贼心虚,只觉得弘昼字字句句都在影射她,一开口就是没好气道:“这事儿与你有什么
()关系?”
她知道自己每次碰上弘昼都讨不了好,也懒得与弘昼纠缠,站起身就要往后院走:“我有话要与容月说,我进去找她去!”
谁知李侧福晋刚站起身来,就被门口的小豆子与小成子拦住了。
她看向弘昼,勃然大怒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弘昼虽不喜欢李侧福晋,却想着这人是长辈,先礼后兵,如今见她还是一如往年不知悔改,便也丝毫不客气:“这话该我问李额娘才是,您到底要做什么?”
“如今嫂嫂有了身孕,阿玛与哥哥不知道多稀罕这个孩子,您如今不过仗着嫂嫂是新妇,脸皮薄,所以想要嫂嫂在阿玛跟前替三哥美言几句吧?”
他见李侧福晋面色讪讪,知道自己这话又没说错,便道:“李额娘,您跟在阿玛身边这么多年,按理说阿玛的性子您应该很清楚,他认准了的事儿是不会回头的。”
“您越是如此上蹦下跳的想要阿玛将三哥接回来,阿玛就越不会这样做。”
“您又何必惹阿玛不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