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之后又是一个院子,小桥流水别有韵致,院中同样有一座凉亭,再往前走应该是寝屋。
寝屋后还有一个小院,吴珝在小院里看到了露天的汤池,正咕噜噜地冒着白气。
因为靠近汤池的缘故,地热充足,二月初的天气,室外还很冷,院落里却春意融融,到处奇花异草,美不胜收。
汤泉豪宅,四季花开,管吃管住,吴珝觉得她能在这里躺平一辈子。
直到午饭送来,只有胡饼和水,吴珝:“……”一秒钟都不想呆了。
食盒是从大门送进来的,送进来之后大门立刻锁闭。索性院落的大门有些年久失修,门缝很大,透过门缝能看见门外站着两个家丁模样的人,显然是主家派来看着她的。
看见那两个熟悉的背影,一个一条胳膊不能动,一个站不住也坐不住,总要四处溜达,不是马车上那两个劫匪又是谁。
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两位壮士,午饭我吃不下,你们拿走吃吧,别浪费了。”吴珝故技重施,将饭食推到门边,可怜巴巴地委顿在从廊屋随便拿来的一个蒲团上,脸色苍白,容颜憔悴,一副活不到明天的样子。
夹着胳膊的那位壮士似乎更有爱心,用能动的那条胳膊碰了碰正在门前胡乱溜达的同伴,与他耳语几句,那个同伴看了门缝一眼,转身离开了。
不多时端来一大碗热腾腾的羊肉泡馍,羊肉很多,汤也很鲜,吴珝照例分了一些羊肉和汤给两人,如愿吃上了很唐朝的饭食。
喝下一口羊肉汤,肠胃都舒坦了,吴珝猜这里应该离长安不远。
“晚上你们换班吗?”吃完午饭,吴珝又开始担心晚饭,毕竟赤金手镯给了这两个人,可没给别人。
这两个人有爱心,不代表别人同样有爱心,万一收了镯子不办事,她可亏大了。
虽然杨夫人为了拉她给女皇小妹当替身,没少在她身上下血本,她也足够识货,没被那些珍珠啊水晶什么的迷了眼,只选了最俗气的实心赤金首饰。
可高大老者也说了,她以后都要住在这里,不许踏出院门一步,来日方长,金子她得省着点花。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问完这一句只招来两人无情的嘲笑,夹着胳膊的那一个还好只是笑笑,吃饭都要瞎溜达的那一个嘴损得很:“换班?你以为你是谁,需要重兵把守的宝贝吗?有我们两个残废看着足够了!”
吴珝:“……”
那她就放心了!
县官不如现管,吴珝想着以后的饭食,十分不走心地讨好:“两位壮士生得高大威猛,年轻英俊,怎能妄自菲薄?”
这么明显的恭维话,却让两个残疾青年齐齐黯然了一下,夹着胳膊的那一个苦笑,乱溜达的那一个仰头望天:“可惜啊,再不能上战场了。”
回想当年虎牢关一战擒双王,秦王身披玄甲,亲率三千玄甲军单挑王世充十万雄兵,最后他们胜了,却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玄甲军伤亡惨重,侥幸活下来的,无不伤残,如他们这般伤势较轻的,还能在这里当差,已经算是幸运了。
战场?劫匪还上过战场?吴珝有点懵,之后无论她怎样套话,两人都不愿多说。
“下雨了,主家午后怕是要过来。”收拾好碗筷,夹着胳膊的那个青年小声提醒吴珝。
吴珝趁机追问:“你们的主家到底是谁?他为什么抓我?”
没人回答。
吃饱了容易犯困,吴珝决定回去泡个温泉,然后美美睡一觉,攒足精神等下午正主过来斗智斗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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