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咙忽然有些哽塞:“……什么时候?”
秦殊蹲在地上,打开行李箱。
肩胛骨在许络白眼底耸动。
他背对着他,低声说:“打不下去的时候。”
凛冽的风呼啸而来,钻进许络白的肺腑,冻得他浑身僵硬,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被一刀封喉。
众人眼中的天才少年也有打不下去的时候吗?
秦殊把行李箱里面的东西一一拿起,又开始调换它们的位置,重新摆放。
“你没有悄悄去看过我吗?”他反问。
“没有。”许络白瞬间否认。
秦殊的手微微一顿,马上又继续放东西:“有吧。”
许络白看着他的后脑勺:“没有。”
秦殊拉上行李箱的拉链,站起来,转过身。
他盯着眼前的人,语气笃定:“有。”
有一次,他赛前生病了,队里又没有替补,他只能带病上赛场。
他拼了老命拿下比赛,回到基地就不行了,烧得昏天暗地,吃什么吐什么,感觉自己快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模模糊糊听到队医低声说:“刚刚我出去吃饭,好像在基地外面看到hsg的萝卜选手了……”
“真的假的?”领队表示怀疑,“你没看错吧?他来我们这里做什么?刺探敌情吗?”
队医也不确定:“不知道,我没见过他本人……就看到帽子里一撮紫色头发……”
秦殊一听就从床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往外跑。领队和队医在后面拼命喊他,他都不听,硬是撑着病痛的身躯跑到俱乐部门口。
那里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
他继续往外跑,边跑边喊“哥——”
队医追上去,抱住他,怀疑他烧傻了。
他们都知道,秦殊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但是没有哥哥。
但秦殊拼命挣扎,继续往外跑。
然后他那烧红的双眼看到,远处浓稠的夜色里,一个人跑了出来,匆匆跑向刚刚停靠路边的一辆出租车。
风把那人的帽子掀开,一抹紫色一闪而过。
他大喊着追出去,但车子立刻开走了。
随后他体力不支,摔倒在路上。
昏迷前他依稀看到,车子好像停下了……
又好像没停。
“你出现幻觉了,”许络白说,“我根本没去过你们基地。”
秦殊眼神阴郁:“嘴硬是吧?”
“没有嘴硬,”许络白镇定地看着他,“没去过就是没去过。可能是你的粉丝吧,私生,偷偷去看你,怕被逮住所以跑了。”
“粉丝?”秦殊冷笑,“就是你,我不可能认错。”
许络白:“你烧糊涂了……赶紧吹头发吧,快要出发了。”
然而秦殊完全没有被转移注意力,他还在计较之前的问题:“你就是去看过我,我不可能认错。”
许络白有点不耐烦了,语气加重,再次否认:“没有。”
他挪动脚步,准备去给他拿吹风机。
对方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有。你为什么不敢承认?”
许络白面无表情与他对视:“没有。没有做过的事我为什么要认?”
攥着手腕的五指用力收紧。
秦殊:“你有。全身上下嘴最硬是吧?”
许络白:“没有。”
秦殊皱起眉头。
为什么要一遍遍否认呢?
他忽然眼圈泛红:“我搞不懂,你到底在嘴硬什么?”
许络白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也搞不懂,你到底在发什么么癫?”
秦殊忽然怒不可遏。
他凭什么否认这件事?
凭什么否认他去看过自己?!
那可是两年以来支撑他扛过所有苦痛的支柱,是无数个夜晚他辗转难眠时的唯一慰藉,是他拼命努力誓要打出成绩的原因……他怎么可以否认?!
他就是去过!!
绝对去过!!
他压抑着自己的怒火,眼底波涛汹涌:“你再嘴硬一下试试?”
许络白斩钉截铁:“我再说最后一次,没有就是——”
秦殊突然冲上来。
“咚”的一声巨响,许络白的后背猛地撞在身后的衣柜上。
他瞪大双眼。
秦殊将他抵在衣柜门上,疯狗一般扑上去,狠狠地吻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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