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招忽然换上了一副领导训话的口吻,说,“这几天你不想抱我,接吻超过一分钟就躲,摸一下腿还打我的手。我不能理解你。”
“对不起。”雁风浔耷拉着肩,“是我的错。”
秦招抓住时机就说:“今晚回家就原谅你。”
“不。”
“为什么要这么极端,就算睡在一起也不会怎么样。”
“只是你不会。”雁风浔坦然地告诉他,“我躺在你旁边的时候,想法很多。”
秦招很有出息地说:“你别光想。”
“嗯……”雁风浔沉吟片刻,忽然看了看周围,然后牵着他的手往商场的安全通道走。
秦招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跟着他走。
无人问津的角落连灯光都显得散漫,昏昏暗暗,什么都照不清楚。
雁风浔把门一挡,连个准备工作都没有,转身用力将秦招抵在夹角,发狠地吻他,歇了这么多天,总是浅尝辄止,他也快疯了。
偏偏秦招还来挑衅。一如既往的气人。
他能感觉到秦招这次是真的很急,急得想把自己立刻剥光了躺在他身下。
但是雁风浔有时候就是太敏感,哪怕秦招只是流露出了一丁点的不适,他就会失去继续下去的念头。雁风浔甚至不用克制,他只要觉得秦招是不想的,就会觉得没劲。
雁风浔没有那么容易被欲望左右,他想要的是和秦招一起做这件事,而不是单纯想做。秦招把这事儿当成上刑,雁风浔又怎么获得乐趣。
光线缺失很容易让人恍惚,以为这里是可以放纵的地方。但雁风浔在感觉到自己过分投入的时候,还是停下了。
秦招发现他动作慢了,立刻抓住雁风浔的衣领,不肯善罢甘休地又吻了上去。
雁风浔既有些无奈,但内心其实也存有一丝试探的想法。他的手慢慢从秦招的背后滑进衣服里。
他很欣慰地发现,秦招终于没有因为他的抚摸而抗拒得浑身紧绷。
“现在状态很好。”秦招还挺兴奋,说,“我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来吧。”
可是雁风浔还是什么都没做。
“去吃饭。”雁风浔松开了他,给他整理好衣服。
秦招彻底傻了:“这次又是为什么!”
雁风浔笑了笑,没说话。只做了一个动作——他低头看了一眼秦招平静的下面。
秦招楞了一下,然后放弃地往后一倒。一脸生无可恋。
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可以控制自己的心情,却不能控制生理反应。他因为太专注于雁风浔说的“不要犹豫”,所以根本没有办法投入到这种事情里。
“秦招。”
“嗯?”
走道的灯一直没亮,雁风浔在黑暗中轻轻抱住了秦招:“不许在心里觉得我麻烦。”
“在心里想一下也不行吗?”秦招将他有话直说的品质发挥到极致,但又补充道,“其实我理解。”
“是么。”雁风浔笑了。
他觉得秦招可能并不理解。
他嘴上说的是秦招不想做就不做,听起来是尊重,实际上,秦招已经全心全意接受了这件事,是雁风浔自己不想做。
“我真的理解。”秦招总是习惯性地摸到他的耳垂,“我知道,你想要的是我和你一起期待这件事,一起享受它。但我没有做到。”
雁风浔的手忽然收紧了,紧得让秦招差点没透过气。
秦招却反而松了一口气。
雁风浔没有再用他的猫咪专属抗亲密软爪推开自己,说明他说对了。
其实秦招一直知道雁风浔缺乏安全感,他表现出来的那种淡然洒脱,其实都是基于一种随时可以抽身的自我保护。
雁风浔会本能地让自己不要陷入一件事情中,尤其不能在对方还没陷入的时候,他先克制不住了。
这对雁风浔来讲,是一种失控。所以他必须要从秦招这里感受到完全安全且确定的信号,他才会放任自己去做这件事。
他要的不只是秦招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给他,雁风浔要的,是一秒都不犹豫的爱,是所有确定已经属于他的存在。
秦招的那句话,与其说是在安抚雁风浔,倒不如说,是揭穿了雁风浔。
秦招很明显地感觉到,雁风浔现在的态度比之前要柔软多了,不会故作淡漠,反而流露出的依赖。其实这一点秦招也早就发现了——雁风浔有时候很喜欢让别人猜他在想什么。
雁风浔不会因为没被人理解就觉得失落,但如果偶尔你能猜中他的想法,他会突然变得温顺乖巧。而且秦招怀疑,雁风浔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件事。
他亲了亲雁风浔的耳尖,说:“你如果能共感我就好了,我说不出来我多么喜欢你,我什么都愿意给你,只要能让你高兴我可以做任何事。”
秦招说到这里,忽然顿了一下,然后学着雁风浔之前叫他的那种亲昵口吻,喊他:“宝…呃贝。”
“……宝,你别为难自己。”雁风浔本来挺感动的,心里刚刚涌起的一阵柔情被这一声硬邦邦的宝贝给叫没了
秦招也有点尴尬,他不知道为什么雁风浔喊出来那么甜那么温柔点两个字,到他嘴里就跟念台词似的干巴。
他只能放弃,说:“那你今天跟我回家吗?我今晚要整理守势大战的报名表,不睡觉。你陪陪我,好不好?”
雁风浔终于嗯了一声。
这次他是真的被顺毛摸舒服了,不再拒绝,由着秦招把他从这里牵出去。
他们先去餐厅里吃了顿饭,雁风浔表达开心的方式就是点了最贵的食物。
结帐的时候秦招拎着刀就要去找老板,说这是黑店,要调查他们。
雁风浔火速支付了十一万的账单,把秦招拦腰抱走。
再次回到秦招的小房子,雁风浔竟然有种安心的感觉。
他这几天虽然住着银门港最好的酒店,但其实也没有怎么睡,他总在等着什么时候可以回来。现在真的回来了,惊觉原来他从离开的第一天就做好了回来的准备。
雁风浔没有把这个想法说出来,否则就像是他故意离家出走,就等着秦招来哄他。
他在秦招面前总是露出不成熟的一面。
“你去洗漱,所有东西还是在原来的地方,我没有动。”秦招的心情也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大概接下来这段时间,调查局总部的同事们会轻松很多了。
雁风浔看他连衣服都没换,就要往书房走,问:“你真要加班?不就是报名表吗,用得着这么赶?”
“你感兴趣可以来看看。”秦招没关门。
雁风浔走进去,看着秦招把一叠薄薄的资料放在桌上,他就更好奇了:“这才几个人,有五十张表吗?一个小时内就能做完吧。”
秦招摇摇头:“就是太少了,所以,我得从分局里挑出一些来填坑。否则到时候军部参赛几千人,调查局五十人,怎么说得过去?”
雁风浔这才明白,秦招的工作量不在于这一叠报名表,而是要从其他分局的几百万人里面找出几千个,来凑数。
“只要你赢了不就好了。”
“我怕我赢不了。”
雁风浔坐在他旁边,撑着下巴:“这怎么也不该是你说的话,你可是秦招。”
“我听到一个消息。”秦招打开电脑,登录了调查局的后台人员信息,“军部这次派了雁飞霄参赛。”
“他的确会去,但我听说守势大战不能使用召唤系异能,他的尸偶应该不能上场。”
“规则改了。”
“……”雁风浔坐直身子,“你确定?”
“嗯。”秦招调出议事会那边给的最新规则,“不限异能,不限势元。”
这样一来,确实就麻烦了不少。
雁飞霄的异能完全克制秦招。共感对尸偶根本不起作用。
秦招调出各个分局的人事资料,一个一个地扫看。
不管怎么说,五十个参赛人员太少了。这和输赢没有关系,光是听上去也不好听。
到时候双方一对比,就知道调查局如今的落魄。
可是要秦招找一千个也太为难他,这一千个人还不能随随便便找,否则上了台丢人的还是调查局。所以他必须要选高级势元,异能属性又强的人。
可惜如今的调查局,青黄不接,加上上半年还有很多人提出离职。他就这么找了一个多小时,只增加了三个人。
雁风浔是不能参赛的,现在的情况下,让人知道他有这么多异能,只会带来危险。所以秦招没有想过把他算进来。
雁风浔自己也没提,只是他光是看着秦招这么一个个去找,都替他累,起身到了杯水给他,秦招喝了一口,说:“你先去睡吧。”
“不是让我陪你?”
“太晚了。”
“是太晚了,睡吧。明天我帮你做。”
雁风浔朝他伸手,秦招却摇摇头:“我打算今晚做出来,明天带着去找练局。他不可能连这件事也不管,如果明天再不见我,其他人也会对他产生怀疑。”
雁风浔已经习惯了他的工作强度,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又坐在他身边,弯腰趴在了桌上:“那我睡这儿。”
“你乖,去床上睡。这样难受。”秦招揉揉他的头发。
“不。”雁风浔转过脸不看他,闭着眼睛说睡就睡。
秦招盯着他倔强的后脑勺看了一会儿,忽然凑近,在雁风浔的耳朵上落下一枚很轻的吻:“你总是撒娇。”
雁风浔眼都不睁,嗯了一声:“只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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