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他如果不帮忙,我就把他绑过来,脖子上面架把刀,每过五分钟就割一刀。异能者嘛,血没流完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如果他有骨气还要拒绝,我就挖了他的眼睛,割了他的舌头,往他的伤口处抹上腐蚀属性的毒液。无论再痛再害怕他也叫不出来,只能在黑暗里慢慢死去。除非他肯——”
宗恕一拳挥向雁风浔,打断了他的说话,胳膊在即将碰到雁风浔的前一秒停下,浑身都是威慑性极强的杀气:“你敢。”
拳风砸过来的时候,雁风浔动也没动,连眼睛都懒得眨一下。面对宗恕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他只是笑,而且越笑越大声。
宗恕被他笑得有些毛骨悚然,正想说什么,忽然感到一阵剧痛传来,他猛地一惊,竟发现自己的腿被钉在了地板上——
有未知的东西从地面钻出来,直接自脚底刺入身体,它们在宗恕的腿骨中生根发芽,将他死死拽在原地。
不等他做出反应,眼前忽然蒙上了一层浓雾,刺鼻的气味使劲往鼻息里钻。他屏住呼吸,却发现根本没用,这些毒雾可以通过皮肤渗入。
很快,血液仿佛凝固一般,连带着身体里的所有势元能力都停止了运作,宗恕无法使用异能了。
“怎么会……”宗恕惊讶。
雁风浔眉目弯着,笑说:“我以为你在折叠空间向我传讯求助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我有异能。”
宗恕的异能属性虽然某种程度上来说很强,但无奈的是,他的一切爆发力都源自于身体本身。而现在雁风浔直接把他的骨头锁住了。
“我以为你是精神系异能。”宗恕没有因为受到攻击而给出太多反应,他很快恢复平静,但脸色难看。
当初雁风浔在涅槃状态下帮他挑走了亡魂之力,使得宗恕得以成功复活,宗恕便以为他是某种精神系异能。结果在折叠空间的时候,他意外发现雁风浔还可以操纵藤蔓。
现在的情况则更复杂,宗恕已经看不懂雁风浔的异能了。
“所以你想到潜入仓库的办法了吗?”雁风浔无视了他们之间这种剑拔弩张的状况,问宗恕,“还是说,我现在去把陈厌青叫回来。”
“为什么一定要找他。”
“为什么不找他?空间异能者,打破维度时无视一切能量场,他可以最快也最悄无声息地拿到我…们最想要的东西。”
“档案袋被封存在最高机密仓库,拿走里面的东西,最高可判死刑。”
“啧啧啧。”雁风浔撑着下巴,眨眨眼,“你怕牵连他,我又不怕。”
“我会想办法。”
“你可没办法。你的异能是基因进化和涅槃,优势在于近战,对抗性强且不消耗势元,80%削弱物理攻击,50%削弱精神攻击,身体的自愈能力比寻常人高5000%,在心脏未受损的情况下即便骨头断裂,也可以在5分钟内迅速再生。但可惜,这些属性在我这儿没用。十个你也比不了陈厌青好使。”
“……”宗恕看起来一动不动,实际上一直在想方设法把脚拔起来,但除了增加疼痛,毫无意义,“雁风浔,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不要乱来。”
“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
雁风浔伸出一根手指头,隔着半米距离朝宗恕的脑门一弹,直接在他额头上留下个窟窿,血就这么汩汩流出,看着很是吓人。
宗恕本来以为雁风浔是想找他联手,但现在看起来,雁风浔根本不需要他。
对方来找他只是想知道宗戒的事,除此之外,宗恕根本没用。相反,宗恕知道了雁风浔的计划,如果他不肯合作,反而阻止,那么雁风浔随时可以杀了他。
果然,雁风浔忽然说了句:“要不做回大黑蛋吧,反正你也没用。”
与此同时,张牙舞爪地藤塞满了整个办公室,尖锐的刺眼看着就要朝宗恕的扎去——
雁风浔的眼睛忽然往上看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但没说话。
宗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在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半空中忽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就往上拽。
死命拽了半天,宗恕没反应,空气中传来一声:“你动一下啊!”
而下一刻,藤蔓把陈厌青从切割的空间中拽了下来,他一个屁股坐在地上,长发被毒藤缠住,狼狈又愤怒。陈厌青指着宗恕骂:“你傻啊,他要杀你,你还站着不动!”
宗恕伸手想把他拉起来,陈厌青一巴掌给他挥开,自己气势汹汹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转头对雁风浔说:“我帮你,放了他。”
雁风浔故作惊讶:“真的吗,我怎么信你。”
“你可以拿刀架我脖子上,如果我骗你,就挖我的眼睛,割我的舌头,往我的身上抹上腐蚀属性的毒液。”陈厌青把刚才雁风浔说的话给背了出来,冷笑说,“反正你本事这么大,心肠又歹毒,总能想到办法。”
雁风浔一收手,房间里的毒雾散去,藤蔓消失,禁锢宗恕的那股力量也退去。
陈厌青狠狠哼了一声,转过身去,用衣袖给宗恕擦额头上的血窟窿:“……”
他越擦越觉得没对劲,然后用力一抠,手上掉下个虫子尸体,他大骂:“我靠这什么?好恶心!”
雁风浔笑说:“你以为是什么?”
“我以为你……”陈厌青咬了咬牙,随即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你小子知道我在偷听,故意拿他激我?”
雁风浔耸耸肩,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看着宗恕,笑说:“看吧,让他帮忙就这么简单。学会了?”
宗恕:“……”
不懂,但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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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势大战的预备会结束后,秦招被古了闲和巫囧两位副局留了一下。
“这一次的守势大战关系重大,不能输。否则调查局的处境会很危险。”
“是,我知道。”秦招看了古了闲一眼,意思是:这种废话还用得着单独留下来说?
旁边的巫囧开了口:“秦招,你这段时间去了好几次凯旋城,究竟所为何事?总部已经在传言,说你和练局之间发生了冲突,现在被关门谢客,有这回事?”
“当然不是。”秦招蹙眉,不知道应该怎么敷衍这两位副局。
古了闲倒是没有逼问,只是旁敲侧击:“你找练局要谈什么事?”
“邢谶思。”
“不是已经审完了?你也说了,他没有同伙。”古了闲道,“一处那边也自查了,确实不存在其他内应。”
“邢谶思作为武器库管理者,他在总局拥有的权限很高,他如果可以悄无声息地拿走那么多武器,绝不可能只是一个人的问题。”
秦招避重就轻,说,“我想请练局给我一个武器库的通行权限,我要彻查其中究竟还有多少武器被盗。二位也知道,调查局的异能武器制造一直都是星际之首,我们掌握着连军部研究所和联盟实验室都没有突破的核心技术,武器是宝贵资源,不能流入他人之手。”
“这倒是。”古了闲被这个说法说服。
巫囧问:“如果是为了这个,练局为什么一直不肯见你?”
“我也很好奇。”秦招摆出严肃的态度,反问,“我昨天原本是要找练局协商本届参赛选手的报名情况,但依然没有见到人。不知道古局和巫局知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守势大战一直是我们调查局每一年的重中之重,练局不该连这个也不管不问。”
古了闲和巫囧被他问得一阵沉默。
最终,两个人都沉沉地叹了声气:“秦招啊……其实我们本来也是想,向你打听一下练局的情况。”
秦招眉梢淡淡一扬:“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练局就不太参与总部的大小会议,一些要紧的决策,他也将权力让渡给我们。而同时,练局又把凯旋城的一切独立出去,让我们其他人接触不到一处的相关事务。”
“远的不提,就说这次门桥调查,起初谁也不知道折叠空间内部是什么情况,作为一级危险任务,军部上将都得亲自上阵,可我们调查局的局长却从头到尾没有露过面,现在议事会那边已经有了不少说法。”
“我们本以为你这次应该能够见到练局,没想到,还是这样。”
秦招听后,大概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其实古了闲和巫囧也已经感觉到练寿夫有问题了,但他们毕竟找不到机会去质问。
这回,秦招带头做了个表率,结果又数次无功而返。于是练寿夫的行踪就显得更加蹊跷。
秦招问:“如果你们早就察觉到不对,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问清楚。”
古了闲无奈地摇摇头:“现在是守势大战的备战期,军部和议事会对我们调查局盯得很紧,就等着我们出问题。我把话说的难听一点,现在的调查局经不起任何震荡。如果练局出事,没有人可以在短时间内扛住总部大旗,而一旦我们内部出现混乱,那也就意味着……”
“意味着我们会有很大可能性,被迫让权给议事会,甚至是军部。”巫囧更为利落干脆,他把话挑明,“几百年来调查局一直独立于联盟星系,在最风光的时候,我们甚至是高于联盟政府的存在,不管是如今的议事会还是星际最高审判庭,二十年前他们都得仰仗调查局,才能治理好这么多星域。”
“可是眼见着,我们一天一天式微,现在守势大战,竟然凑不出一百个参赛者。若是这个节骨眼,总部再闹出更大的新闻,不仅落人口舌,联盟政府也势必会借此机会狠狠打压我们。”
“如果联盟政府要借机取缔调查局,军部趁此机会收编调查局,那么你找得出一个人,能够扛住所有压力,保住调查局地位吗?如果不能,那至少在守势大战之前,调查局还不能出事。”
秦招却问:“如果有呢。”
“有吗?”古了闲苦笑,“如果有,这个人不仅要异能强,更重要的是得足够有威望。可事实是,现在调查局里的任何一个人,威望都不足以让联盟政府心服口服。”
秦招了然。
也就是说,即便练寿夫真的有问题,也得撑过守势大战。
调查局未来到底是谁做局长,那是内部问题。但如果此刻曝出练寿夫出事,那就会变成全星际看调查局笑话。
“其实也有这么一个人。”巫囧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