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绍月闻言,眉头却紧紧皱了起来。
生病了,吹不得渡口的风?病很重么?
他的心不受控制地紧张了一下,如同被用一根无形的线扯了起来。
“伯父伯母,正好一起回家,我们能同你们一起去府上看看虞渔么?”
而袁玉马的这话却飞快遭到了拒绝。
“玉马,她不能见客,你们还是要留步。”
一行年轻人脸上都浮现出失落来。
谢月明脸上温婉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她本身幻想回到周家,周绍月的父母和朋友都会对她态度热切,毕竟她也是留洋归来的海归,家里条件不差,人也长得漂亮,她自诩自己比起周绍月家中的那个老古董妻子不知道好多少倍,这些人就算是见风使舵,由着势利眼去驱使他们的行为,也应该站在她这边才对
。
可没有想到,除了她自我介绍的环节,这里的人多看了她一眼,周绍月都没有要刻意介绍她的意思,他们除了一开始的寒暄,说话便都围绕着一个人展开——那个叫虞渔的女人,周绍月的原配妻子。
以前在英国的时候,谢月明曾问起过周绍月的这个原配妻子。
可是周绍月一直都讳莫如深。
说的最多的便是:“她是包办婚姻送过来的妻子,我同她成亲不到一周,便选择了来英国。”
“都是命,都是命,你以后便同那谢小姐结婚,同虞渔和离便是。”
周绍月失魂落魄地走出了一老的房间,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和离两字竟砸的他回不过神来。
周绍月再也无法否认,虞渔在渡口见他的那次,便已经使他动心了,他在英国便对她念念难忘,如同食髓知味一般,每次想到虞渔在华国的家里等他回来,他心中便隐约窃喜起来,不过是那身为文人的虚伪,让他一遍遍告诉自己,何须将这小妇人当回事。
可回来后,这一切都像是晴天霹雳一般砸在他的面门上。
第一日,袁玉马来找他,他同袁玉马一言不发地喝了一盅茶。
袁玉马忽然开口问:“你真的爱你那从英国带回来的谢小姐么?若是我,我无论如何,心是要死在虞渔身上的。”
周绍月忽然像是第一次见袁玉马似的,他从袁玉马的瞳孔里看到了某种嘲讽。
袁玉马很陌生,头脑里升起一种令周绍月自己也难以置信的怀疑,可是袁玉马此刻提到虞渔的眼神,分明就并非简单的怜惜。
“你是海报的创办者,若是被人知道,你这样心疼一个旧式女子,那些海报的读者知道了会怎么想?”
袁玉马听着周绍月的话,忽然嗤笑一声。
“旧式女子,呵呵,绍月,你知道么?我倒是觉得,虞渔比一切新式女子还新鲜,我很久没见她了,但是每次见面,我都耻于同她说话,那群新式青年,每次来的时候,也都瞧着你的小妻子,每次都恨不得将这天下发生的趣事都说给她听,逗她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