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合约上也好,从现实来看也好。”
“你也可以和我结婚。”
“一直租一个房子,倒不如直接把这个房子买下来。”
虞渔忽然笑了。
那窗外的景绿意葱茏,生机勃勃。
她支着下巴,笑得像只慵懒的猫,然则灿烂无比。
她笑了一会儿,稍稍凑近了一点陈雍年。
本来是陈雍年俯视着她,然而她的姿势微微带有侵略性,一只手撑着座椅朝他看来的时候,仿佛主导这次谈话的人便从陈雍年变成了她。
“我心里非得有男人么?陈先生?”
“还有,你说和你结婚?我想我没听错。”
“谁是房子啊?”
她那样子看他,明明视线比他稍低,然则像在俯视。
因为她眼皮的褶皱朝上翘起来,妩媚得令人心惊,里面闪烁的毫无情意的冷淡和讥讽,仿佛在耻笑陈雍年的异想天开。
“你这话我总感觉有人对我说起过。”
“好像是我前任。”
她在拍《二十九年春》的时候,身上还尚且能流露出女性的天真、娇羞、妩媚,然而现在她将那些流心的甜腻完整地收了回去,在此刻和他交谈的时候,分毫也不显现。
“我这个人算不上喜新厌旧,但是真的很讨厌纠缠。”
“陈先生大可以找一个比我更听话的玩具,我的话……在讨厌男人这件事上,往往随心所欲。”
那眼尾朝上勾起来,像是冷冰冰的弯刀,带着几分冷冽的艳庸。
她的打
,会重新自我证实。
他说:他善于使他的生命不留下任何痕迹。
周怜想?[,虞渔那□□她流露出的热烈,会在今天他宣布自己是男人的时候消失殆尽,然而他静默地观察着她的面孔,却只从中看到了一种类似于兴奋的东西。
周怜感到困惑。
他不知道,这一刻虞渔对着他,脑子里涌现出无数的灵感来。
他也不知道,这一刻陈雍年确信良久的信念翻了面,那种被压抑了很久的痛苦重新涌现出来。
不小心打翻了红酒的陈雍年麻木着一张脸看向台上的周怜,忽觉周身寒冷。
原来在周怜刚出生的时候,有位大师在给周怜算了一卦,然后告诉周怜的长辈,周怜必须以女装示外人人,一直到27岁才能恢复男儿身,否则会及早夭折。
原本长辈们也将信将疑,可就在周怜三个月的时候,便生了一场大病,医生束手无策,周怜的父母才想起了那位大师的话,给周怜买了女孩子的衣物,给他穿上之后,不过半天,周怜的病便奇迹般地好了。
从此以后,周怜便被送到他的祖父家寄养,虽然私下里长辈们教导周怜是男生,从小教他辨别男生和女生在生理和社会分工上的不同,但周怜从三个月大以后一直到现在,穿的永远都是女装,留的是长发,尽管周怜从小研究的是客观存在的东西,但是当小时候的病历本摆在自己的面前时,周怜也只能抿着唇,接受了关于扮演女性角色的任务。
好在他智商很高,并没有因为扮演女性角色,而自我束缚。
除了穿着女生的衣服,告知外界自己是女孩之外,他的人生轨迹仍旧按照他本人的意愿来,而并未遭受任何影响。
更多时候,他有种模糊了性别的强大和卓绝感。
譬如那天虞渔见到他的时候,便是这种感觉。
在周怜陈述完自己的身世之后,台下的众人默契地保持了良久的安静。
这之中也有周家的亲戚,世交。
陈家的长辈也都被惊讶得无以复加。
周路眼睛都瞪大了。
直到有人仿佛对周怜的经历表示欣赏和鼓励似的,拍了一下手掌。
随后,整个宴会上响起了轰轰烈烈,经久不息的掌声。
周怜这人未免心智强大到有些恐怖,从小扮演女生到现在,不动声色而隐忍着,取得了如此惊人的成就,而哪怕此刻说起自己扮演女生的那种经历,他的语调淡然,没有半点埋怨,仿佛只是一次寻常的经历,他接受了上天赐予他的这些古怪的不公平。
此刻穿回白衬衫和西装裤的他,看起来卓尔不群。
那不凡的经历和遭遇,苍白而淡漠的脸,空冷如同无机质的眸子,都使得很多未曾见过他的年轻女眷对他心生好感,可又略微有些胆怯。
只觉得,这个叫周怜的男人
,经历太过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