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被困三个月

凌凇松开了谢白鹭的手。这一刻,他也不知为什么就突然记起了当时他母亲跟他提及父亲的往事时面上的厌恶和恐惧。

他那时候就知道,那厌恶和恐惧里也有他的一份。

他母亲说,他若不能控制自己,迟早有一天会成为那种怪物,他想她看他的眼神应当和当年看他父亲一模一样。

她没有说实话,她当时便认为他控制不了,笃定他最后会跟他父亲一样,她并不知道她的眼神早透露了她的情绪。

但谢白鹭面上并无这些,她的怕,跟怕他是一样的,她只是怕被杀,而不是会成为怪物的他本身。

他戴着面具时曾游走在街上,见多了人们提及他时的厌恶和恐惧,跟他的母亲如出一辙。

可谢白鹭呢,在被他强按着触碰他面上的鳞甲时,她甚至挪动指腹摩挲了下。她或许还以为他没发现,以为这层鳞甲坚硬而缺乏触感,恰恰相反,这层鳞甲十分敏感。

他差点笑出来。

所以,缠上她也不能怪他自私,谁叫她哪一点都让他满意呢?

但那个结局无法更改。里想着杀凌凇,嘴上说着杀凌凇,也假模假样动过手,但她其实心里清楚得很,她根本杀不了他,他的血脉是一种诅咒,也是一种保护。

今日,机会真正到来时,她便觉得恍如梦中。

这一次,她真的能杀他。

可是,她真要杀他,真该杀他吗?

谢白鹭有一瞬的心软,但很快便又变得坚如磐石。

她可怜他,那谁来可怜自己啊?好不容易换了躯体重生,本可以过上逍遥日子,偏他非要来纠缠她,这不是他自找的么!

不管是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无辜凡人和修士将来免受失去神智的凌凇的屠戮,她都该动手。

杀意在这一刻到达顶峰,谢白鹭手一摊,唤出碧落,紧握剑柄,剑尖便往凌凇紫府的位置刺去。

但她的剑在刚刺入凌凇额头半寸时便再也无法动弹,她微微侧头,是薛炜以两根手指捏住了她的剑柄。

她微露诧异:“薛前辈?”

薛炜按下谢白鹭的剑,神情终于多了一分无奈:“你是真会动手啊。”

谢白鹭心中微动,这是试探?试探什么,他们的感情?薛炜所谓的满意指的是这个?

希望凌凇死曾在谢白鹭的心愿清单上排第一,但这个机会真正出现时,她太激动了,以至于忽略了其他。

薛炜怎么可能让凌凇死呢?他等他们两人都到齐了之后才说明要求,也没说他们两人只有一人能活。

那么,薛炜试探的是什么?她对凌凇的感情?正如薛炜所见,她真动手杀凌凇了,表现出来的就是她对凌凇并无真感情,这会是薛炜想要的吗?

谢白鹭单手扶着凌凇,压下心中紧张,望向薛炜道:“既是薛前辈首肯的事,晚辈也不好让您失望。”

薛炜也不在意谢白鹭暗含挑衅的话,摆摆手道:“带他走吧。”

谢白鹭收回碧落,带着凌凇离开。

小白冒出来,小小声道:“可惜,就差一点了!”

如今哪怕还有机会,谢白鹭也不能动手了,这里属于薛炜,谁要做什么说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谢白鹭道:“没事。其实,刚才差点杀掉他时,我也爽到了。”

哪怕只是知道自己可以杀他,她都感觉到了愉悦。

没得手反倒是她所认知的现实,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死嘛。

待回到他们常待的地方,谢白鹭便将凌凇丢下,自己到一旁坐下。

小白还在喃喃自语:“从没离杀掉那个疯子那么近过!呜呜呜真的太可惜了!”

谢白鹭揉着小白的小脑袋,低声说:“别念了,一会儿凌凇醒了要是听到了……”

谢白鹭的话尚未说完,小白顿时噤声,对凌凇的恐惧它是刻在骨子里的,哪怕谢白鹭境界涨得很快,哪怕凌凇已经完全不提拆它的事了,它还是觉得他随时会毁掉它。

谢白鹭在一旁思索着薛炜的目的,想得入迷,凌凇醒来时,看到的便是她倚靠在树干上,

单腿屈起谢白鹭去薛炜那里蹭了两杯茶水,便一句话不说就打算走。

薛炜叫住她,颇有兴趣地说:“你想杀他是真,但也不排斥他的亲近。”

这不是问句,不需要谢白鹭回答。

但她还是回头道:“可能是因为我跟他有些相像,他同样可以在喜欢我的同时杀我。”

薛炜岁数是大,阅历也丰富,但大约是没见过这样复杂的男女关系,微微挑眉以示惊叹。

谢白鹭本来人都打算走了,回过身来坐下问道:“薛前辈喜欢看这个?”

薛炜微笑:“你认为呢?”

他又恢复了一贯谁也猜不透的样子。

谢白鹭道:“就算不是喜欢,也是感兴趣。”

不过这离满意还远着呢。

薛炜最近对她和凌凇的复杂关系表现出了一定的兴趣,但这可能是他额外感兴趣的点,不一定是他最初将他们留下的目的。

薛炜微笑,不承认也不反驳。

在谢白鹭走之前,凌凇也来了。

他养伤一日,伤好差不多了便又来找薛炜打架。

在谢白鹭经过他时,他拉住她手腕,垂眸问她:“在生气?”

谢白鹭抬眼与他对视,片刻后忽然靠过去,主动搂住凌凇劲瘦的腰,娇声娇气道:“气什么呀,薛前辈喜欢看,我们多让他看看吧。”

凌凇挑眉微讶,谢白鹭便已经用了些力道将他推到凳子上背靠桌子坐下,他的脊背撞上桌子,桌子颤动,桌上的茶杯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然后谢白鹭跨坐在凌凇的腿上,低头亲吻他的唇角,并拉扯他的衣襟,露出他显明的锁骨。

凌凇:“……?”

他怔了一瞬,也就没有阻止谢白鹭乱来。

就在桌子另一边的薛炜:“……”

虽然他岁数大,但他过去一心修炼,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如此胆大妄为在他面前上演这样大胆的戏码。

沉默数息,薛炜站起,转身,离开,打算把空间留给他们。

只是,那套桌椅他还挺喜欢的,用惯了,还真有些不舍得换。

见薛炜要走,谢白鹭喊他:“薛前辈,你不爱看这个吗?”

薛炜脚步微顿,他好像没说过他爱看吧?

谢白鹭道:“那就换一个。”

被用作工具人的凌凇尚未来得及扯好自己的衣襟,便见匕首袭来,他抬手挡住,微微抬眸,正对的是谢白鹭仰头看薛炜而露出的纤细脖颈。

薛炜回过身来,他微笑道:“别急,还有二十七天。”

谢白鹭确实急了,因为薛炜滴水不漏,他表现出来的兴趣也不一定是真正“考验”的点。哪怕她和凌凇在这个地方进益飞快,也绝不可能打得过他,凌凇已亲身验证过,他们对上薛炜毫无胜算。

所以他们只能按照薛炜给的游戏规则走,却偏偏连题干是什么都不知道,眼看着截止时间越来越近,她能不急吗?作为另一个当事人的凌凇不急,她就连他的份一起更急了。

谢白鹭压下心中焦躁笑道:“薛前辈,咱们也有六十几天的交情了,真不能漏一点底吗?”

薛炜点头道:“不能。时间尚早,你可以再多点耐心。”

谢白鹭心道,时间到了死的不是你,你当然很有耐心。

她故意娇声道:“前辈真的不能给人家透个底吗?”

薛炜:“……”

谢谢这个小辈,他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起过鸡皮疙瘩了。

两人之间,凌凇悠然自得地靠着桌子,一手扶着谢白鹭的腰稳住她,一手还捏着她尚未松开的匕首刀刃。

而他的目光更为悠闲地流连在面前的一亩三分地。

正如谢白鹭所想,他一点儿都不急,此时甚至还有些出神,她的脖颈又白又嫩又细,似乎很容易捏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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