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第二个火葬场

这即将进佛门的带发小尼姑终于泄露一丝恐惧,她睁圆了乌溜溜的瞳,如同受到刺激的小狸奴,炸起一身乖毛。

“你不能,你不能,我要出家了——”

“那又怎样?”

小表哥抬起了唇,被鲜血滋润后,殷红得仿佛妖孽,为了诱惑尼姑吃素,他早就故意扯松了自己青金线腰带,领襟宽泛滑开,像是褪了一块淡红的蝉蜕,肩头曲线完美明润,微微起伏动作时,不自觉露出一两分媚态。

“你叫吧,越大声越好,就该让师太跟佛祖听见,你多爱这世间红尘,有多爱表哥。”

她顿时怒目。

他抓她的手,放在心间,少年的声嗓又掺杂了几分沉厚的涩,“表哥记得你说过,你最爱吃半甜的枇杷——”

也许是修炼不到家,说这些话时都带着一种磕磕绊绊的不自然,“表哥给你吃。”

这美色扎眼的,小尼姑都愣了。

趁着她愣神的时候,他低头就去咬开她肩头的僧衣,深深埋进去,恨不得跟小表妹的身体血肉都绞缠在一起,忘记所有的烦忧。她软绵绵得像一碗樱桃酪,柔软,没有攻击性,跟小郡王的千军万马烈火烧林不一样。

但下一瞬,这一碗樱桃酪长出冰刺,她问,“这些都是那个小郡王教你的吗?”

“……”

西夜星僵直半会,才慢慢感应到了身体。

“伺候他,再来伺候我,小表哥,你

就这么按耐不住吗?阴萝怀疑他是想要变着法子哄她涨月俸!

哼!

不给她修合欢还要她涨钱!想都别想!

阴萝把人踹了回去,她还赶着下一场呢!

果然!

那狗杂种被小表妹出家一事刺激得不轻,他喝了酒后,冲进了郡王府。

当时阴萝沉浸在大姐姐的温香软玉里,冷不防就被人泼了一杯烈酒。

滴答。

滴答。

小郡王的玄狐披领濡湿了大块,眸色愈发浓黑,侍卫跟在后头惶恐请罪,“烈星公子说要见您,您又给了他畅通的令牌,我等拦不住!”

也不敢拦!

没看见那烈星公子手里还提着一把长剑吗?简直谁拦谁死!

而西夜星只觉得可笑。

是他非要在菩萨顶强吻他,又在雪芦堂强上他,把他逼得退无可退,小表妹也因此心灰意冷出了家,他失去了这个世间唯一的妻子与亲骨,可他,却仿佛跟没事人一样,在这雕梁画栋的王府里,左拥右抱,寻欢作乐,好不快活!

他长剑劈开了桌案,碎屑四溅,宾客与美人尖叫着,仓皇逃离。

小郡王姿态松散,还支着一条腿,他冷笑道,“看来烈星公子今日是想要玩一把大的,来人,把那大酒缸抬来。”

大酒缸有半身高,小郡王挑了一个木瓢,舀了满满一捧烈酒,噗哧一声,全泼在西夜星的身上,他被夺了剑,还被侍卫压着双肩,指尖不住发颤,“华幼君!你真以为我不敢杀吗?!”

小郡王让左右松开手,讥笑道,“让这个孬货来杀。”

“嘭——!!!”

少年挟着满身恨意冲过来的瞬间,小郡王利落侧过身,手掌掐住他颈,一把压进酒水里。

哗棱!哗棱!

西夜星整个头颅浸泡进烈酒里,刺痛火辣辣的,他也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膝盖狠狠朝前一撞,竟然击碎了酒缸,醇酒跟碎块一起冲垮出来,西夜星反客为主,将小郡王欺压在腿下,他双手愤恨掐住他的颈,脸庞跟眼球狰狞充血,胸膛激烈震颤。

杀了他!杀了他!

只要杀了他,一切罪孽都能消除,小表妹,说不定会原谅他!

他指头迸出蛮劲,陷出一块疯狂恐怖的红沼泽地。

只是这上风没多久,小郡王就出手了,他大拇指戴着一枚光润的玉扳指,压住厚软胚,掐进他的咽喉。

西夜星不由得耸动喉结,双眼涌出痛苦的泪水,小郡王掐得更深,那种惶恐的、不可预知的绝望齐齐涌上来,卸掉了他身体的所有力气,小郡王嗤笑道,“本王碰一碰就软成这样子了,你这贱奴身子若是离了本王还活得了?”

“闭嘴!华幼君你闭嘴!!!”

他根本不敢承认自己居然渴望着这一头娇小的幼鹿。

小郡王手掌又往下移。

“这几天。”他语调漫不经心,“没找别人吧?”

西夜星原本涨

得发红的面孔更是鲜红欲滴,他应该骂他厚颜无耻的,但溢出喉咙的,竟然是一声。

“……没有。”

小郡王短促一笑,”很好,很乖,带你骑马,要不要?”

后来的记忆断断续续,只记得一些零碎的哭喊,哀求,最后是一丝古怪的愉悦,撕裂开了痛苦与羞耻。

烈酒激着他抛却了一切的礼义廉耻,让他在小郡王面前全然碎掉。

西夜星缓缓睁开眼。

金络子跟玛瑙交缠的帐顶,浅茶棕色的肌肤泛着细腻缎子的光泽,他腰间盛满了珍珠翡翠、金银宝器,冰冷而华美地缠绕着他,满床都铺满了一层厚厚的、晶莹剔透的石榴子,随着翻滚被碾碎,被飞溅,淌出一条条淡红蜜河。

小郡王拈了一颗石榴子,喂他嘴边。

少年默默吃掉了,齿间缓缓磨过,浑身吐着一种糜烂的艳。

小郡王挑了眉。

西夜星知道,有什么变了,从他这一夜没走出王府开始,从他被小郡王扔进石榴里开始,他的底线,他的廉耻,他的遮羞布全被撕碎了。他的自私、软弱、阴暗、腐朽慢慢将他淹没,他越痛苦,就越渴求。

后来他又开始想,他都痛苦成这样了,都无药可救了,为什么还要在意所谓的世俗?

为什么不行呢?

他为什么不能同时拥有两个人呢?

西夜星频繁来往于郡王府跟寂真庵,小郡王仿佛默许了般,并没有像之前一样阻拦他。

“今日表哥做了一些素菜,表妹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嘭!!!”

瓷碟尽数被扫掉,他的小表妹一身僧衣,眉目冰冷,“西夜星,你究竟,有没有廉耻?你夜里伺候你的小郡王,白天还要来招惹我吗?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让朱唇万人尝吗?”

若是换做之前,西夜星肯定被责骂得抬不起头的,羞愧得手足无措,但两年后的他,不但美色长开,城府也渐渐深了,他垂下眸睫,“今日,是姨父姨母的忌日,表哥,表哥只是陪陪你,这样,也不行吗?”

他睫毛尾端颤出一滴泪珠。

小表妹果然心软了,她不让他进屋,只在外面的石桌重新摆了一些素菜跟汤水。

西夜星替她舀了一碗紫苏汤,指甲覆盖在上方,无声无息敲了一下。

等她饮下,蟾酥蜜立即发作。

这是他从馆主那里要来的秘方,说是观音也难从欲海抽身。

他就这样唇颊带笑着,看着小表妹惊怒交加的表情,两指别入一段洒金领襟,露出葱白的颈段以及暗青的吻痕,他的语调温柔宠溺,又夹杂一丝毛骨悚然的病态,“蝶儿,就算你在观音跟前奸污了表哥,表哥也不会怪你的,你知道表哥这世上最爱你,无论你怎么做,表哥都会原谅你的。”

“……疯子!疯子!”

“疯了有什么不好?”西夜星抚摸着周幼梦的脸颊,亲昵地碰了一碰鼻尖,“你不是嫌

()小表哥脏了没?不要紧的,过了今天,我们都一样。”

他愈发沉沦在这种癫狂与错乱之中。

然而情/欲并不能让他忘记刻骨的仇恨,西夜星借着小郡王的手,抽丝剥茧追查着前皇后陵墓被毁一事,究竟是谁,让他爹做了替罪羔羊?

又是谁,那么神通广大,让他爹畏罪自杀?

不!

他爹不是畏罪自杀……而是他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