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么要紧的,正如帝王坐拥天下,只是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白月光,他事后在牌位前滴上一滴清泪,便是情深似海了,让这一段佳话流放千古,可他照样睡他的后宫佳丽,生他的子孙绵绵。
所以她不信。
何况那是少年人的执妄与渴求,到了今日还能剩下几分?所以她不信他的每一次回眸,每一声情语,每一次叩首。
妖魔居心叵测,谁知道这一次又想骗她什么呢?
但是,他没有出来,直到火海彻底吞噬了那一束纱嫁。
直到那银锁的铃铛声越来越哑。
怎么会还没出来?
这骚猫猫是在骗我的吧?
众人便见那小东宫开始变得急躁,她甚至不自觉咬住了手指头,拔着粉澄澄的指甲盖儿,随后她满脸戾气转向仙皇李谋,“戏目演到这里,也差不多了吧?他还要装多久?”
仙皇李谋却畅快一笑,“还得谢吾儿,替
为父去除这心腹大患!”就去夺李潜声的天子剑!反正也没规定,要自己锻出来!”
他应当对她说,别哭,你一哭我心都疼了。
可他,却很喜欢她的眼泪,尤其是为自己而落的眼泪。
他要死在她的暴雨里,她的哭丧里。
他张了张嘴,干裂的唇口接了一些,竟是甜的,宴享喃喃说,“我这一跳,能得神女落泪,也是值了。”
“值什么值,你最蠢啦,天底下就没有比你更蠢的凡种,快同我出去!!!”
她抓着他就要扯上去。
宴享却轻声拒绝,“我已入剑炉,得万火焚烧,便是,咳咳,再出去,凡骨尽毁,也是个废物,还不如,留在这里,为你锻出一支天子剑,要是失败,咳,你再抢皇四子的也不迟!”
他扬起一只血手,抚着她的脸。
“我的神女当拥有最好的,怎么,能用他人的呢?”
小帝姬哭得更凶了,摸着他的腰肉,“都掉肉了,你肯定很疼,都怪我,都怪我蠢哪,要是我谨慎些,看住那兰那王的头颅,你也不必遭此一劫!我出去之后,必当将那俩人碎尸万段!”
但宴享冥冥之中却感觉,他终有这一劫,他是凡种,为了逆天改命,也做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而天道是有轮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