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眸静寂,脸上多了粗犷的胡茬。
月色下,凝固成冰的忽都诺尔湖,掠过一只雪狐。
冬雪消融,万物复苏。葱茏的草原上,浩浩荡荡行驶着八百骑兵。
骑兵中央,混迹着穿着和周围人差不多衣裳的林金潼。
李瞻骑术不差,紧紧跟随其后。
两旁护卫之人
,皆为精锐。
林金潼跟李勍提出自己开春要去塞北一趟,李勍起初并不同意,采用怀柔战术,告诉他:“如今岭南王知晓你杀他世子,你自己出门,我放心不下。宫里戒备森严,你要在我身边我才安心。”
而林金潼无论如何也要去,因为李勍不肯,两人大吵一架,从林金潼开头,冷战了七日,他二话不说搬到了秦王府住,李煦赶他也不是,留他也不是,说:“有什么别扭,跟皇上说开了不就好了,搞什么离家出走?”
林金潼:“他不让我去塞北。”
李煦:“你悄悄去不就好了?”
林金潼:“他说找不到我人,就掘地二尺,若我在外头出了什么事,他就不活了。”
李煦:“……”很难相信这话出自他四哥的嘴。
李勍每天下朝都要来秦王府一趟,但林金潼闭门不见。
李煦传话道:“那个,哥,金潼说,你不让他去,他死也要跑出去。”
李勍双眉紧锁,站在门外,仿佛能感觉到林金潼就蹲在门背后,听自己说话。
他心烦意乱,留下一句:“那一起死吧。”拂袖走了。
晚上,探子回报说林金潼跑了,李勍想也不想策马追出宫去。
林金潼面前对峙着一帮昔日一起打牌的锦衣卫,他袖口现出一条漂亮的长刀,剑光胜雪,少年脸上一抹无奈:“我不想伤你们,你们识相就放我走,打起来刀剑无眼。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对手。”
平时时常比武,大伙面对林金潼都留了几分手的,他此言一出,几乎惹怒一帮血气方刚的年轻锦衣卫们:“您单挑我们一个或许能胜,说什么一起上也不是您对手,这就有些过分了吧!”
林金潼手掌慢慢握紧刀柄,身形站直了,双腿微分,眼里也多了认真,抬手轻勾:“不信的话,你们试试也未尝不可。”
李勍赶到的时候,才刚刚打起来。
林金潼身上不知染了谁的血,白衣上星星点点的红,刺目得让李勍心都跳了出来:“住手!都住手!给朕把刀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