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川拿着毛巾,等她一出来就把她头发包住了,季听吸了一下鼻子,坐在他旁边:“周五那天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裂了?”
申屠川解开大衣扣子,用大衣把她包裹在怀里,让她被冻得冰凉的身体总算有了点热度:“找维修工了吗?”
“没有,我把总闸关了,现在已经没有水了。”季听说着又忍不住抖了一下。
申屠川绷着脸放开她:“这样不是办法,你等我一下。”说完就去拿了吹风机,坐在沙发上帮她吹头发。
热风拂过发根,季听总算觉得暖和了些,老老实实的坐着,等到头发干了之后才重新找到申屠川的怀抱,躲进去专心取暖。
“现在该怎么办?”申屠川问。
提起这件事,季听有些不好意思:“那什么,你能让我去你家暂住一段时间吗?我这水管就算是修好了,屋里却泡发了,恐怕得好一段时间才能住人。”
季听倒是想去舟舟家住,但是突然想到之前跟舟舟要的钥匙丢了,现在再让她给自己寄一把过来还不够麻烦的。
申屠川抱着怀里的人,一时间没有说话了。
“你要是不想让我去的话,那我就住个酒店好了,其实也是一样的。”季听赶紧道,先前申屠川一直想让她跟自己住,她却总是矫情的不肯答应,现在她又反复无常,他不愿意也是正常的。
“说什么傻话,”申屠川叹了声气,季听的耳朵贴在他的胸腔前,他每次说话她都能感觉到神奇的震动,“你能跟我住,是我求之不得的事。”
“那我现在可就要收拾东西了呀。”季听仰起脸看向他。
申屠川扬唇:“好,你去收拾东西,我帮你联系维修工。”
“嗯。”季听答应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先前家里被水泡的郁闷,这一会儿消失了不少。
收拾好工作要用的资料,季听就进卧室去拿衣服了,走进如鱼塘一样的卧室,脚上的鞋瞬间就湿了,不过她也顾不上这些,趟着水走到柜子前,简单拿了几件衣服后就准备离开,突然想到什么,转身进了浴室。
她蹲在地上往台子和墙壁的缝隙里看,很快就找到了水管破裂的原因——
炸开的水管边缘处,隐隐有非常整齐但又似乎经过打磨的痕迹。
季听愣了一下,盯着这道像极了人为的痕迹看了许久,直到门外传来轻微的水声,她才瞬间站了起来,蹙着眉头收拾台子上的化妆品。
申屠川拄着拐走了进来:“怎么这么久?”
“我好多东西都被水泡了。”季听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己的瓶瓶罐罐。
申屠川看了一眼,轻声安慰:“待会儿我们先去商场,我给你买。”
“又不是你弄坏的,我让你买什么,”季听笑了,“我看还有什么可以用的先带上,其他的就留在这里吧,维修工你找好了吗?”
“已经找好了,还有十分钟左右就过来了。”申屠川温和道。
季听点了点头,接着意识到什么,一脸着急的扶着他往外走:“谁让你进来的,屋里这么多水,万一你脚碰到了怎么办?”
“我这只脚没碰地面,别担心。”申屠川一边说着,一边配合的跟着往外走。
两个人到了客厅后,一边看电视一边等维修工,季听闲得无聊,就拿了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打算削个苹果:“咦,我水果刀怎么了?”
申屠川顿了一下,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水果刀的刀刃上缺了几个口子,刀尖处甚至卷边了。
“我平时都没怎么用过,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季听蹙眉。
申屠川沉默一瞬:“我如果说了,你别生气。”
“看来是你弄的啊。”季听了然。
申屠川抿唇,将左手的拐杖递给她看,季听发现支撑地面的那一端似乎被削过。
“左脚不能走路,拄拐的时候总忍不住左边胳膊用力,所以我就想把左边的拐杖削得矮一点,好让拐杖用起来更舒服。”申屠川认真回答。
季听看他一眼:“什么时候削的?”
“你给我煮奶茶的时候。”
季听看着好好的拐杖上多出很多痕迹,终于忍不住叹了声气:“你啊,想修改拿去医院修不行吗?自己乱弄什么?”
“你在煮奶茶,我也是闲得无聊了。”申屠川的声音低了下来。
季听静了片刻,无奈的把水果刀放下:“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维修工就来了,她当即要跟人家一同进浴室看看,维修工忙拒绝:“您家浴室这么小,您如果进去了,我就不好施展了,您还是在外面等着吧。”
“哦,那麻烦你了。”季听只能停下来。
维修工笑笑,便背着工具进浴室了,季听本想伸头看看,结果被申屠川拉着去换了双鞋,不想弄湿刚换的鞋,她只能停在卧室门口等着。
维修工进去后很快就出来了,一看到季听就说:“你这水管是不是有些年份了。”
季听愣了一下:“是。”
“那就难怪了,我给换了一截新的,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问题了。”维修工道。
季听蹙眉:“所以只是因为年久失修?可是之前从来没出现过问题啊。”
“问题都是慢慢积累的,到了一定程度才会出现,你这不就出现了嘛,”维修工说着,掏出了一个二维码,“麻烦付钱吧,我还有下一家要赶紧去。”
“哦。”季听刚应一声,管家就先一步把钱给了,维修工转身匆匆离开,走的时候还带上了她那截水管。
水管修好了,剩下的就是保洁了,季听本想亲自清理的,但被申屠川拒绝了,请了钟点工之后俩人就回老宅了。
走进刚离开不久又回来的宅子,季听有了种和之前不一样的感觉,她看着周围的环境,第一次发现这里有点阴气森森的。
“怎么了?”申屠川见她停了下来,于是问了一句。
季听看了眼昏黄的路灯,轻轻摇了摇头,半晌她开口道:“能给我一个单独的房间吗?”
申屠川停顿一瞬,目光清冷的看向她:“为什么,之前不都是跟我住吗?”
“这不是明天要上班么,我怕休息不好会影响明天的状态。”季听浅笑。
申屠川抿唇:“我不会打扰你。”
“可是……”
“就这么定了。”申屠川说完,不由分说的朝前走去。
季听静静的盯着他的背影许久,才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抬脚追上了他。
最终还是拗不过他、和他躺到了同一张床上。
临睡前季听到浴室洗澡,下意识的打开热水后顿了一下,想了想还是开了冷水。冷水冲在皮肤上的那一刻,季听狠狠打了一个寒颤,但她还是咬牙坚持住了,站在水下冲了十几分钟,直到浑身麻木,才重新开热水,让体表温度恢复正常。
洗完澡吹完头发,她习惯性的钻进申屠川怀里,这会儿懒洋洋的,眼皮都十分沉重。申屠川碰触到她的手腕,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再量一下她额头的温度,当即皱起眉头:“你发烧了?”
“嗯?”季听困惑的看向他,一双眼睛因为生病而自带水光,说不出的迷茫与可怜。半晌,她似乎才听懂申屠川的话一样,低声说了句,“可能是因为水管破裂的时候冻着了。”
申屠川愣了一下,拇指指甲瞬间掐住了食指:“我给你拿药。”
“嗯。”
季听吃完药,就闭上眼睛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申屠川从床上起来,安静的走进浴室,将门反锁上后,一拳砸在了瓷砖上,停顿片刻后,他将手收了回去,面无表情的盯着瓷砖上的血迹,开始冲冷水。
不知冲了多久,他的脸色从泛红到青白,浑身都开始冒凉气,而他的眼神更冷,仿佛此刻受苦的并不是他自己,而是他恨了许久的仇人。右腿的绷带因为进了水,伤处发出剧烈的疼痛。
苦熬了许久,他才将水关上,静静的坐在浴室里等着身体回暖,在等待的过程中,他感觉到体温开始往不正常的方向升高,再看向镜子里的自己,他厌恶的闭上了眼睛。
坐了半个小时后,他将身上的水渍擦干,确定看不出一丝异常后才打开门,刚拄着拐要出去,就看到季听坐在浴室对面的沙发上,正平静的朝这边看,眼中并无半点睡意。
他顿了一下,神色如常的开口:“实在睡不着,就起来冲个澡,你怎么醒了?”
季听还是平静的看着他,一向简单的眼眸,这次竟让他有些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半晌,季听缓缓道:“申屠川,你还要跟我装多久?”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