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不斜视,洪峥嵘像是根本没有听见和看见罗华一样,直接迈步从他身旁掠了过去。
完完全全被无视的罗华,一张笑脸僵硬在那里,抬起就要作揖的手,不知是放下还是抬起。
深呼口气,罗华转过身来快步追赶上洪峥嵘:“洪首座,大司现在不在,您还是改日再来吧。”
脚步一顿,洪峥嵘垂眸看向罗华,眼神透着缕缕沉重的威压:“你怎么知道老夫是来找你们大司的。”
“这……”脸色发红,罗华心头一横,一步跨到了洪峥嵘面前,拦住他的去路,高举手里都快攥出汗的玉牌大声道:
“大司有令,律廷尉总司正在修撰总律,除三十六廷尉、八位律撰官、副司外,任何人不得擅入!”
微微昂首,看着罗华手中那刻着律廷尉三个大字的玉牌,洪峥嵘突然扬起大手,啪的一声一击耳光抽在了罗华的脸上。
半空翻转一千八百度转体自由落地,罗华满嘴鲜血捂着脸颊,惊恐的看着洪峥嵘,一张嘴满口牙悉数掉落。
“老夫接任武俑首座时,他苗安的祖宗都没生出来呢。
拿律廷尉压我,他有这个资格吗?”
冷眼呵斥,吓得罗华惊恐低头。
负手从这位律廷尉副司的身上跨过去,洪峥嵘继续朝着律廷尉的总司走去。
律廷尉的总司位于整个律廷尉院属的最后方,那是这个区域中唯一一个迥异与那些楼阁的建筑。
平日里应该是人员匆忙的总司,今日却显得格外安静,仿佛所有的官员都在今日出巡,不在总司内。
不需人领路,洪峥嵘自行登上了总司二楼的楼梯,鞋底与阶梯的交锋,在安静的总司内显得格外清晰。
咯吱——
整座总司最上层的一间房门被推开。
一位四十多岁,身着律廷尉大司官服,留着寸长短须的儒雅男子目光正好对着房门的方向,似乎是早就料到会有人来。
“我就知道罗华拦不住你。”两肘平放在放在大椅的两侧,律廷尉大司苗安静静看着站立在门前的洪峥嵘,一幅早有预料的表情。
“听秋毫说,你要派人阻拦我武楼办事?”
像是一座巍峨高山般屹立在苗安的面前,洪峥嵘眼眸低垂,像是两轮普照的大日,煌煌天威,威严雄浑。
“我不这么说,你会来找我,把真想告诉我吗?”抬眸的看着洪峥嵘,不只是否是长时间从事律法工作的原因。
苗安长相古板严肃,比洪峥嵘看起来更加生人勿进。
可他对洪峥嵘的说话态度,却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般毫不拘谨,甚至还有一丝放肆。
“你在诈我?”
“不,我只好奇什么事情,连我都无法获得你的信任。”
四目相对,苗安丝毫不惧。
律廷尉作为司掌律法的院属,上下官员全都是普通人,包括苗安这位总掌律廷尉的大司。
可就是这样一个普通人,面对八大武俑之首的洪峥嵘,眼神却分毫不让,透着一股顽强的精气神。
面对着苗安的眼神,洪峥嵘沉默了片刻。
律廷尉作为执掌整个祭兵城律法的存在,其一把手自然要是最信得过的人。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祭兵城几乎每一任的律廷尉大司都与武楼关系密接,毕竟一个是武力巅峰机构,一个是律法执掌部门。
两方的机密合作,才能保证人族的这片境地不会出现本质上的腐坏。
但这次的事情关于人族未来,人王之事越少知道就越安全,思索了几息后,洪峥嵘沉声开口:
“事关重大,不可轻言。”
老友的回答让苗安表情微变,身子后靠顶住椅背,这位律廷尉的大司抿了抿嘴呢喃:“事关重大,不可轻言……
这祭兵城能有什么事情,要连我都得避开呢。
难道……”
“苗安!”一语打断了律廷尉的大司的猜测,洪峥嵘眼神严肃:“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猜,也不要去问。
能告诉你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现在还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