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中途抛锚了。
船于大河之中,稳稳地定在那里。
船上,三名捕快把刚刚接受过检查的水手们集合起来,手持鱼叉鱼梭,暂时充作他们的帮闲,跟在后边,如临大敌地一间间舱室查着。已经接到李公甫李捕头的命令,全船旅客都不得走动。
所以,此时旅客们都像中了定身法儿似的杵在原地,包括正在舱里休息而且还是裸睡的,包括本来追在甲板上看热闹此时正一脚踩在舷梯上一脚踩在甲板上的,包括一个原本正蹲在马桶上咬牙切齿地大解的,此时都一动不动,任由徐捕快领着一帮人呼啦啦呼啸而来,凑在他们身上嗅了几嗅,再四下翻找一番,便又呼啦啦呼啸而去。
即便这时,他们仍然不敢动,顶多是起来,在舱室内小范围内走动一下,探头向外看看。因为怕旅客走动混淆,有人漏了查索,所以禁令此时尚未解除。
徐捕头昂昂然地走在前边,见人就凑过去,揪着人家衣服“咻咻”地嗅上一阵。在他后边,是捕快楚渊和方平。这两人一个持着铁索随时准备套人,另一个端着一碗黑狗血,随时准备泼人。再后边便是一大帮水手,抄着鱼叉鱼梭,声势浩大。
甲板上,已经被查过的陶景然和管大娘仍然“定”在原地,等着全船“掘地三尺”的搜查结束。
陶景然站在原地不动,扭头看看管大娘,道:“管大娘……”
管大娘抹抹眼泪儿,没好气地问道:“作甚?”
陶景然道:“你养的那条土狗,卖与我如何?”
管大娘继续没好气地问道:“干屁?”
陶景然欣欣然道:“你是个厨娘,难道没听说过‘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这句话么?”
管大娘双眉一竖,怒气便渐渐升上眉梢。
陶景然一说起吃的,更加的眉飞色舞起来:“说起来,这狗肉也分档次的。一黄二黑,三花四白,土狗最佳,无论肥瘦,以五年以上狗龄为宜,狗越老,肉越好吃,效果也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