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家……”杨瀚站在湖边,向一个梢公招手。这西湖上的梢公可没有打渔的,都是摆渡客人游湖赚钱,收入实比起早摸黑、冒着风浪打渔赚的还多。
老梢公笑呵呵地把小船靠了岸,篙往水中一点,稳稳地立住,说道九六:“差官可是要游湖么?怎就你一人,浑家不曾同来么?”
杨瀚笑道:“我不游湖,天天在湖边转悠,我都快转悠吐了。”
老梢公呵呵大笑:“差官说话真是有趣儿,老汉上次听见别人这样说,还是一位秀才说他的浑家便是再如何妖娆,日子久了也……咳咳咳,差官有何事相询啊?”
杨瀚道:“前两日就在这片地方,也有一个梢公摆渡客人,那人三十出头,个子不高,形容瘦削……”
老梢公道:“我们这些人个子都不太高,身材都挺瘦削,大多三四十岁……”
杨瀚看了看老梢公满脸的褶子,头发却是黑的,大多三四十岁?难道……杨瀚的语气便是一窒,又道:“对了,那人两夫妻都是撑船的,一个做梢公,一个做船娘。”
老梢公悠然自得地点头:“没错,我们这些人大部分都是靠此为生的,不但夫妻如此,子女长大了基本也是操持这个营生。”
杨瀚无奈,只好大声道:“那梢公的浑家在船上偷人,前两天被她男人捉个正着,闹出很大的动静。”杨瀚说着,心里好怕他再说出“没错,我们这些人大部分……”
幸好那老梢公一脸恍然地叫道:“啊!原来你说的是汉强与他浑家小毛啊,你早说偷人的婆娘不就行了,喏,你往那边去,转过那片梅树林,看到那片屋舍了么,到了那里再问就是了,他们家就住那儿。”
杨瀚按照老梢公的指点,七拐八绕的到了一片低矮的民居处。这里住的几乎都是船民,前边狭仄的一条小巷,几个小孩子正在巷子里玩泥巴,杨瀚向一个坐在门口缝衣裳的妇人问了一下,这才找到魏汉强的家。
一到门口杨瀚便是一愣,门口倒着纸人纸马,上边还有踩过的痕迹,显得十分凌乱,房中还有争吵声传来。杨瀚急忙进门,原来那小毛娘子被丈夫捉个正着,没脸见人,半夜里偷偷上吊了。
娘家人气不过,登门来闹事,魏汉强也不甘示弱,你家养的好女儿,不知廉耻,居然偷汉子,她自己没脸见人自尽而死,你们来闹些什么?昔日的亲家在那里大吵大闹,孩子吓得哇哇直哭,就这当口儿,杨瀚闯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