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太师眼光闪烁了一下,道:“那是陛下的决断,可恨天下悠悠众人之口,都咬定了是本太师的主意,着实地可恶!”
宋焱道:“既然逼反了文傲和林仁全的人都是太师您,那么,如果太师再促请陛下献国投降,那么,先前种种,太师对瀚王来说,究竟是功,还是过呢?”
彭太师一下子呆住了,事情可以这么理解的么?
貌似……说的通啊!宋焱道:“到那时,瀚王信也罢,不信也罢,他必然得是高官厚禄,赐赏太师,以取信天下,最多也就是有职无权,不予重用罢了,怎么可能会有杀身之祸、灭族之灾呢?”
彭太师连连点头,激动地道:“宋大人一语惊醒梦中人呐!不错不错,老夫不能守城,老夫应该献城。”
一个为了私利,可以不惜损害国家利益的人,他哪有节操为国死节?
有此反应,再正常不过。
宋焱微微一笑,道:“只是,文傲必然在瀚王面前受宠,他儿子之死,终究也得给他一个交代,瀚王面前,才圆得过去呀!”
彭太师目光一闪,咬牙道:“一个廷尉,够不够?”
宋焱心道:“果不其然,我就知道,必然曹敏倒霉。”
他还没来得及回话,彭太师只当他是觉得不够,又道:“那就再加上一个京兆尹。
掌司法的是曹敏,出事的天牢在龙敢情辖下,他们二人的人头,够了吧?”
宋焱连忙点头道:“够了,够了!”
彭太师倒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马上就拟了一道圣旨,进宫请了御印,寻了个由头把廷尉曹敏和京兆尹龙敢情抓了起来。
接着,他就率领文武百官逼宫来了,要求孟帝为了南孟三百四十万黎庶着想,献国投降。
寝宫中,孟帝看着面前一杯鸠酒,又摸摸铺在桌上的那三尺白绫,想喝毒酒,又怕腹痛难绞,想要上
吊,又恐凸目吐舌,死相狰狞。
要不然……投湖自尽?
后窗一开,就有一座湖,可那湖水是从山上引来,夏日水温尤寒,此刻已是深秋,那湖水冷得澈骨,这……万般无奈,孟展颤抖着双手,拿过彭太师为他所以的降书顺表,声泪俱下:“我孟氏以丰衣足食养士二百年,一旦遇敌,竟不能北向发一矢!列祖列宗,非是子孙不肖,实是天意弄人啊……”孟展举起御玺,蘸了朱砂,把眼一闭,“砰”地一声就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