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以后,连续一周时间,温凉小盆友和白临夕小盆友关系急剧恶化,颇有一种‘有你无我,有我无你’的剑拔弩张之感。
温暖还是和以前那样,帮着家里做点家务活,该吃吃,该喝喝,该练字练字,该修炼异能修炼异能。改变大概只有一处,那就是上山的时候,身后从一条小尾巴变成了两条。
——就是这两条小尾巴有那么点儿不大和谐。
同样,因为多了一条新尾巴,‘带飞’服务在进行了一次后被迫暂时终止,他们也不会再往深山中进入,小夕妹妹没干过什么活,估计没来满仓大队以前,在家里也是个运动不多的小公子,爬山还没到半山腰,就气喘吁吁,汗津津的小脸从通红变成煞白,可怜的紧。
偏偏他还是个锯嘴葫芦,自从那天突然开口喊了声‘姐姐’,之后就不曾说过话,累坏了也不吭声。不知道是因为不想说话,还是生性倔强好胜心重,不愿意轻易服输,亦或者只是不想要被人认为是拖累,然后被丢下。
温老爷子对这样的变化非常精细,他还不知道前几天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估计就算是知道了,也是理解不了小家伙突然爆发的原因。
温暖虽然不知道白临夕发生过什么,总之不会太愉快就是了。
为了这新来的小家伙,温老爷子还几次三番找温暖谈心,大概意思就是,人家新来的小朋友的主动给她递台阶了,她作为一个姐姐,是不是应该大方一点,主动和人家交好。
估计老爷子以为温暖这是在记恨半年前白临夕刚来时,对她态度格外冷漠。毕竟白临夕不懂的掩饰,都是温家人,小温凉还特别有领地意识的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白临夕反而对温暖态度更加冷漠,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看得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好性子的温家人中,温老太和温秋雨对白临夕态度都淡淡的,仿佛家里只是多了个陌生租客。而温老爷子则是不知道该帮着自家孙女呢,还是对自家有恩的老上司的孙子。
他是真的难,文.革都结束了,许多当年喊冤入狱或被下放进行劳动改造的大人物们即将复辟,老上司当年就没有被波及,从运动开始到结束,都稳稳的坐在现在的位置上,原本应该随着运动结束,精神上更加放松才是。
可是,对那些被下放的人来说,苦日子即将结束。而对老上司来说,正是因为这运动结束,他才迎来了这苦日子。
老上司在给他寄来的信中不好明说,但透露出来的只言片语中,温老爷子也能猜到些许真相。老上司曾经同等层面上的某个大佬罪名清洗,只等文件下达便可回归。
这原本应该是一件好事。
但大佬在下放时,他那参军的儿子被牵连,接受组织考察期间,因为犯事,还是当时非常严重的流氓罪,被执行枪决。
当时大佬已经年过半百,那儿子是他唯一的血脉,唯一的血脉没了,他相当于就是被迫断子绝孙,日后没有了指望。
如果说他的一辈子只能待在农场接受劳改,直到死亡,便也算了。可偏偏,时代变迁,原以为永无出头之日的运动突然宣告结束,大佬也能回归原来的职位。
温老爷子的老上司,倒霉就倒霉在,他就是当年参与为大佬儿子定罪的主要执行人之一。
当年执行这个判决的有三人,一个在运动中被牵连,下放过程中自杀。还有一个早年跟老上司一起打仗,都伤了身体,一样的毛病,不过那人更严重些。
前几年已经在病中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