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全炀的存在,他不反感,反倒因为他的长相,即便全炀性格古怪,做了很多无法解释的事,骆城云对全炀的观感,甚至比其他人要好。
他怎么如此肤浅,骆城云有些烦躁。
系统:[我觉得他喜欢你。]
骆城云:[有吗?还好吧。]
系统:[别装傻了。]
有吗?骆城云迷茫。
他是真没觉得全炀对他有什么特别之处。
不排斥、不反驳,这就是喜欢吗?
系统语气越发冷淡:[你别喜欢他。]
骆城云:[嗯。]
他和全炀不过是共同通关一场游戏的关系,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他?
说完后,系统再度禁声,说不清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夜色悄然来临,所有人心下一揪,他们知道,真正的危险又再次来到了他们身边。
[天黑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
[狼人请决定今晚的击杀目标。]
“嗷呜——”
黑暗之中,骆城云听见了耳边狼的咆哮,有什么东西从他脸侧擦过,冰冷尖锐的爪牙轻触碰他的眉间,他努力睁大眼,却什么都看不清。
他能感觉得到,狼就站在他面前。
果然,要杀他吗?
[今夜你要击杀的目标是他。]
[确定吗?]
[狼人请闭眼。]
一道狂风从他身边经过。
狼爪插进肉里的声音,动作干净利落,骆城云下意识闭起眼。
不疼。
他摸摸自己胸口,没有受伤。
“唔……”不远处传来吃痛的闷哼,有人受伤了。
听声音是个男人。
鼻间弥漫着的血腥气息,鲜活而浓重,久久不曾散去。
液体滴答声响,有什么东西打湿了地面的枯草,是血,流出来的是血。
被狼人杀害的人生命缓缓流逝,不安的感觉始终围绕着他。
是谁?
狼今晚没来杀他,去杀了谁?
[女巫请睁眼。]
骆城云睁开眼,正对着的是一片血色,刺痛了他的双眼。
全炀!
狼杀了全炀!
入夜前怡然靠在树上的全炀此刻倒在了血泊中,脸色死白,因为疼痛脸上呈现出的痛苦之色,他双目失神地望着上方的树,静静等待死亡的来临。
骆城云快步来到全炀身边,把人扶起,这时他才注意到,全炀的胸口破了一个大洞,空洞狰狞的伤口,狼人直接把他的心给挖走了。
除第一夜,夜里被狼人杀死的玩家没有遗言,他也是第一次见识到狼人残忍的手段,一旦被狼袭击,就不可能活。
全炀此刻已经虚弱得说不出话来,双唇失去血色,只留下一双眼睛还像往日般灵动。他对自己的死亡并不意外,反而对骆城云露出个很淡的笑容,眨了眨眼,似是高兴骆城云没有骗他,他真是女巫。
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他,也不错。全炀释然。
他怎么会死?
全炀怎么可能会死?
他明明都算好了,今晚最有可能死的人是他啊!
他一个明面上的预言家,所有玩家都深信不疑的预言家,狼怎么可能不来刀他?
除非,狼知道他不是真的预言家,他们笃定,全炀才是跳了一半又退缩的那个真预言家,骆城云是出来替全炀挡刀的。
狼猜对了一半,他的确是想让狼来刀他,他也是为了帮预言家挡刀,但他们没能想到预言家不是全炀也不是他,而是高元。
直到今夜之前,他都怀疑过全炀,他觉得全炀有可能是狼。
他可能会死,高元可能会死,他唯一没想过的就是全炀会死。
或许他自始至终都不认为全炀有死亡的危险。
因为他觉得全炀就是那只藏得最好的狼。
狼警长带队,他在白天投票时便掌握了所有话语权,所以全炀才会那么顺利地想推谁就推谁,也没有一个狼人出来冲票。
这个可能性很大。
至于全炀用了什么方法骗过了预言家,这就无从得知了。
在此之前,骆城云一直不排除这个可能。
既然全炀是狼,在所有人以为女巫没了解药的情况下,夜里他一定是安全的。
解药都没了,狼怎么可能还傻到去自刀?
这不是白白送死吗?
可今晚死的是全炀。
他活生生被狼人挖出了心脏,虚弱地躺在他怀中。
他甚至能感受到全炀的生命体征在一点点消散。
心脏不受控地开始刺痛,整个人犹如沉进冰河,冻得他不自觉颤抖。
奇怪,心怎么开始痛了?
为什么全炀的死,会让他这么难过?
这份疼痛有些不同寻常,他向来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在别人眼里过于冷漠,可全炀的死,却让他不自觉失控。
为什么?
他想不明白。
骆城云死咬着唇,不经意间咬破了嘴唇,口中满满的铁锈味。
全炀的目光凝结在骆城云唇上的伤口,很轻地皱了下眉,似有些不悦。
别咬这么狠,都破了。
他松开口,握上全炀的手,和白天温热的感触完全不同,如今的手没有任何温度,冰冷一片,仿佛已经丧失了所有生机。
在这么下去,全炀很快就会死。
他是女巫,手里还有一瓶解药,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游戏还不问他是否使用解药?
全炀都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