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9 章

宁锯子挑眉。

“那酒精的度数还挺高的,人没事吧?”

“没事。”

路勇抓了抓头,颇觉脸上有些挂不住。

折腾陆家人用的,结果自家大都护先中招,忒丢脸。

“就是喝多了,醉的不省人事,十二郎之前有兑了一坛子水,没什么大事。”

“唔。”

宁非点了点头,取了一个粗陶坛子给路勇。

“酒精性烈,见火就着,一定要远离火烛物。若是短期不用,便要密闭封好,不然很快就会发散干净。”

他顿了顿,目光有些迟疑。

“我上次都和他说了酒精的性质,他莫不是忘了,你再提醒他一遍。”

“一定要入口的话,最好多添些水进去,至少五倍的水,再少怕是要出人命。”

路勇连连点头,与宁非告辞以后,拎着坛子回了定安城。

等他将宁锯子的话报与大公子,封恺摸了摸下巴。

“不勾兑便要死人……那就是真能喝死人。”

他微微侧头,对垂手站立一旁的常随吩咐道。

“这两日九凌湖那边不是抓了不少摸进来的细作?拖两个上来用用。”

用用?怎么用?

路勇抓了抓头,偷眼看了下大公子的脸色,没敢问,乖乖去天牢提人。

于是,等到大都护终于从醉意中挣扎开眼,看到的便是一列被压跪在地上的血葫芦。

“操……”

大都护费力的扭头,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作响,像是有人拿着大锣敲了几个回合,疼得快要喷浆。

他干呕了几声,觉得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哑着嗓子说道。

“水,给老子碗水……”

路勇上前,捧了一碗水给他。

大都护这才发现自己还躺在地上,支撑了几次都爬不起身,觉得十分丢脸,于是没话找话。

“你们把这些玩意拖上来干啥,还不扶我一把!”

路勇低头,目光根本不敢与大都护对视,默默给走过来的封恺让出了一条通路。

封恺扶起了大都护,将水递到他跟前,大都护就着儿子的手一口气灌下,末了抹了下嘴巴,视线扫过四周。

他这才发现,几位老兄弟也都或坐或躺,人人脸色惨白,神情疲惫。

“爹,你们喝了非弟给十二郎的酒精,差点出了大事。”

封恺面色严肃,沉凝着眼说道。

酒精?大事?

大都护敲了敲作痛的脑袋,皱眉问道。

“就是喝多了,能有啥大事。”

封恺不答,伸手拎过一只琉璃瓶,打开软木塞,一股浓重的酒气喷涌而出。

大都护的胃一阵紧缩,本能地干呕了两下。他当然记得这个味道,这不就是他们之前喝的那烈酒么?比十二郎兑水之后还要浓郁的酒气!

操,没想到这玩意的后劲这么大!十二郎也忒实在了,多灌些凉水多好!

“你这还有?”

听爹这么问,封恺点了点头。

“非弟给十二郎,自然也少不了给我的。”

他拎着瓶子走到一个细作面前,卸掉对方的下颌,直接将一整瓶酒精灌进细作的嘴巴。

细作被呛得涕泪交流,却因为下颌脱臼没办法合拢,只能在地上徒劳的挣扎滚动。

他本就被打得浑身是伤,伤口沾到高浓度的酒精,疼的几乎像是钻心一样。再加上被强行灌下的高浓度酒精,胃部和食道被严重灼伤,反流的胃酸和酒精反复刺激食道,甚至呛到气管,铁打的死士也忍不住大声哀嚎。

“啊啊啊啊啊啊咳咳咳咳咳——”

没过多久,他就开始喘不过气,脸色越来越青紫,很快就没了呼吸。

从灌酒到死亡,全程不过一个时辰,一个死士就没了性命。

这人封大都护也知道,是边军在城里筛出来的钉子,是宋家布坊的管事,与个寡妇勾搭想插人进九凌城做工。

织布坊的女工发现了端倪,将消息报给了边军。经枢机营密查,从一个逃家的军屯小娘子摸出了一条长线,源头便是安插在宋家布坊中的细作。

这人也是个硬骨头,枢机营用尽了手段也没敲出他真正的来历,如今关在大牢等候发落。

其实他不说,封家人心里也有猜测。宋家布坊素来走南线商路,能养出这样的细作多半不是一般的人家,照着世家谱系第一页找过去准没错。

封大都护还想着再磨一下细作的口风,结果没想到儿子直接把人灌了毒……等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