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良:“你出了事,我能不管?”
段易:“哥,对不起。但我真是被冤枉的。”--
顾良问他:“到底怎么回事?themoon是什么东西?”
段易答:“themoon是一个潜伏在暗网里的像幽灵一样的组织,特别擅长诱导犯罪、教唆犯罪并且提供犯罪相关的服务。他们有个交易网站……嗯,你就理解为犯罪界的淘宝,themoon为犯罪提供平台,上面可以用比特币进行买卖交易。”
“这个交易网站非常难以被追踪,所以被称为幽灵,也就是ghost。”
“幽灵不会被人找到,他们只会主动寻找需要犯罪服务的人群、又或者精准锁定受害者。”
“但他们的创始者更喜欢将他们组织称为月光。夜色之中,月光无处不在,但又无法被捕捉。”
顾良:“……”
——倒真像是明月的风格。
“我听说创立者一开始只是想挑战技术极限,热衷于跟各国政府进行技术较量。但现在这个组织已经发展到很可怕的地步,其中涉及的犯罪交易、再到毒.品、甚至生化武器的交易,已经远超寻常人的设想。”
顾良再问:“跟你们公司有什么关系?”
段易:“我们的搜索引擎开放了内测,这个引擎被themoon盯上了,已经好几个用户因之丧命了。你难以想象,前阵子有个大学教授自杀了,就是因为themoon。”
“这个教授原本是轻度抑郁,正在治疗。他是我们的内测用户,反馈了很多宝贵的意见……可themoon提取了他搜索的关键词等,通过大数据分析,在他每次打开引擎时,自动给他提过一些非常不利于他心理状况的链接,一步步引导、通过各种
网页予以心理暗示,最后让他自杀。”
“为什么?”顾良皱眉,“themoon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段易严肃道:“教授自杀那一天,很多暗网用户都收到了一个弹窗。弹窗是教授自杀的报道,旁边几个大字写着‘themoon’和他们的宣言。”
“所以,他们杀人,只是为了发布一个广告,宣传他们的业务——如果你想让人死,themoon可以帮你,无论多难,无论何时何地。”<“这样的事还有很多。themoon入侵了我们的数据库,窃取了我们的部分技术,并且利用我们的引擎进行杀人、甚至丧心病狂地广而告之。”
“但最近好几个用户都是通过使用我们的搜索引擎而出事的,警方那边会怀疑,有没有可能,是我们主动向themoon开放了窗口、跟他们有某种隐秘的合作。”
顾良明白了。他坐到劣质沙发上,扶了扶额。“淮余太缺it大牛。这些高端人才怎么就不能干点正事。”
“哥,他们没扣留你吧?你回家就行,不用担心我。我这边铁定清白,没事的。我留下,是确实想和警方那边的技侦一起排查我们的技术漏洞,便于以后优化我们引擎的防火墙。我也不想再看到类似事件的发生。”
顾良看向段易。“我被扣这儿,不只是因为我是你表哥。你说的themoon,创立者是……我的高中同学。”
段易:“……?”
顾良呼一口气。“我留在这儿,让他们彻查清楚也好。一次性搞清楚,免得后续我工作的时候,他们再监听我的手机。我在淮余当总裁助理,手机通话内容会涉及很多集团内部的机密数据……那不合适。”
“那你的工作——”
顾良没再说太多。“我去冲个澡。不用担心我。我找了靠谱的律师帮忙,是我师兄。”
-
洗澡的时候,顾良也有些忧虑。毕竟他的手机被收走了,他完全没法联系杨夜。
其实,从那晚之后,头三天里,顾良是真的不想理杨夜。
这个不想理包含了三层意思——羞愤、生气、以及吃醋。
他的害羞和愤怒,当然来自那晚两个人在客厅地毯上擦枪走火的事。
他原本是直男,对和男人之间的亲近有些抗拒。
是杨夜手把手教他、带着他,让他习惯了这种亲近,不仅如此,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顾良一时间确实被他撩拨得意乱情迷,不知不觉开始迎合。
可杨夜居然把这种事作为逼问手段,撩拨半天,一到关键时刻就停手,顾良无法不羞愤。
这种羞愤,并不止单纯是身体上愉悦的中断,更多是心理上的——顾良感觉自己被他拿捏得明明白白,所有的感官、触觉……居然全被他掌握在手上,让他予取予求,他说开始就开始,说停止就停止,而自己居然真的舍不得他停手,这种认知也让顾良羞愤。
羞愤之下,顾良就把在地狱的三年孤苦,以及重遇杨
夜之后碰的壁回忆了一遍,越想越生气,觉得现在的杨夜简直太欺负人。
最后就是吃醋。
杨夜那句“在我搞清楚他是谁之前,我不能对别人做什么”,实在让顾良十分恼火。
尽管回味过来后,他发现这话里的“别人”的就是他自己……
可顾良还是吃醋——他吃他自己的醋。
三天后,经过换位思考等种种考虑,顾良没打算继续纠结了。--6</3
顾良最后还是想通了——这事的根源在于,杨夜确实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他搞不清楚的情况下,做出这些举动,其实可以理解。
再说回来,顾良也是认为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来判定杨夜是不是非自己不可、该不该让真的让他喝下记川水。
这些事情,是他自己犹豫不决没想好,不能怪杨夜。
但第四天,他接到了段易同事的电话。“段易出事儿了!专案组都出动了!”
顾良跟这个同事了解清楚情况后,几次去公安局想见段易、居然人都见不到。
由此,他彻底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杨夜还在国内的那几天,每天跟美国开视频会议,昼夜颠倒,顾良不想让此事打扰到他,也就没多说。
后来杨夜去美国出差,顾良怕牵连到他,给淮余带去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还是先辞了职,再找律师去公安局找警察。
事实证明,顾良的决定是正确的。他的手机现在被收走了,但辞职后,所有权限切断,该退的工作微信群都退了,电脑也还给了公司,他不会泄露淮余的机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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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三天后。顾良和段易总算可以回家了。
段易的嫌疑已经基本被解除,顾良那边也查不到什么。
但让顾良不悦的事,他们的行踪和通讯情况还会被监控一段时间。
顾良找的律师来接了顾良和段易。这回他多少帮了忙,顾良也就请他吃了个饭。
吃完饭,律师表示想和顾良单独谈谈,于是段易回家了,顾良则跟律师又去了咖啡厅。
这律师是顾良的大学师兄。
前阵子顾良联系过他,为的是淮余在美国分公司的事。
美国各个洲的法律都不同,各种繁杂的法律条款、税务政策,顾良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搞清楚。杨夜找了专业顾问,由顾问推荐了几家美国那边靠谱的律师事务所和财务咨询公司。
但签约前,为了以防万一,顾良还是在仅有的一个校友群里问了一下,有没有熟悉这几家公司的同学。
就是这么,顾良跟失联许久的师兄联系上了。
师兄帮他分析了一下这些公司的利与弊,还给了他不少建议。
师兄叫薛寒,之前一直在美国工作,今年刚回国发展。
夜幕已至。顾良和薛寒靠窗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