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苦行听黎明雪似有耍赖之意,面色一沉。南无乡觉得这么说不好,忙道:
“虽说如此,可想从尸佛遗体上参悟此经,要么真将元神与尸佛遗体修炼合一,慢慢体悟。要么就分开血、肉、骨,逐条经脉的参悟才可。我一不能真取尸佛的肉身而代之,二不忍破坏尸佛遗体,三则破坏遗体取经,耗用时间不短。有此三个原因,就只能用那人盗来的经文。也正是有尸佛修行的二十四品不坏身的根基,我才能一路无阻,将此经修行到第十八品。”
“南施主对经文奥义理解深刻,当真是得了此经的精髓也。”苦笑说。
“那倒没有。”南无乡回道,“不过是我修炼的另一门功法,有类似的效果而已。两门功法另有渊源,所以我一看便知。若说金刚不坏身的精髓,我不通佛理,所得连皮毛也说不上。”
“前因已明,传给南施主经文的是幕主,害师兄受罚的必也是他。盗经之人已明,只是方丈师兄要此人名姓,而非身份。听说南施主曾揭开幕主面具,还请南施主赐下此人姓名,好解救我那师兄。”苦行说。
“我另有隐衷,也不能说出此人名讳。”南无乡有些惭愧。
“你——,哼——”苦行勃然大怒,发出一声闷雷般的冷哼,拂袖而去。
他以为南无乡即来请罪,态度也算诚恳,必会招出祸首。没想到也如他那糊涂师兄一般,反为此人遮掩,不禁怒气盈头。但见南无乡一脸坦诚,黎明雪又面色不善,只好眼不见为净。
苦笑道:
“南施主先奉厚礼,又要请罪,偏不透漏盗经之人姓名,叫贫僧好生为难。”
“晚辈确有隐情,不能立即说出此人,我与此人恩怨也深,早晚有挑明一切的时候,可眼下真的不是时机。但无乡此番请罪出自真心,愿听前辈发落。”无乡起身,稽首说道。
“南施主身系地师、天师两府,根基无双,我不敢妄加处罚。施主若愿指教,贫僧敢问尸佛的遗体何在?”苦笑问。
“尸佛的遗体被万尸谷请回,依然葬在万尸谷中,以期再有通灵之日。”无乡回道。
两人继续聊着,所讲越来越无关紧要。黎明雪从话中抽出思绪,想到苦行半晌未归,忽然暗叫不妙。
南无乡选这个时机请罪,她觉得最合适不过,因为苦慈不在寺中,旁人不敢胡乱加罪,即便有所惩处,也不会太重。
却没想到这苦笑、苦行看着憨厚、冲撞,实际上另有心机。尤其苦行性格冲动,却是个粗中有细的,方才借着怒意离开,至今还不回来,恐怕是不是真的发怒,而是去请教苦慈了。
她正盘算,苦行已经折返,与苦笑传音说了几句话,苦笑重现笑容。说道:
“南施主,方丈苦慈师兄已有示下。”
“恭请法旨!”南无乡连忙稽首。
苦行向佛堂正中的佛像行了佛礼,转身道:
“掌教师兄法谕:南小友形势所迫,并无罪过,没有惩戒一说。得金刚不坏身之经义,实在与我佛有缘。只是此法杀心太重,非至精至妙之佛理不能化解,遂请南小友抄一部,以解杀心。苦行、苦笑准备法笔、金墨、空纸、心砚,辅佐抄经,不得有误。”
苦笑闻言也行佛礼,道了声谨遵谕旨。南无乡觉得这个处罚太轻了,心有惭愧,想另请一个责罚。
黎明雪一听不过抄经一部,放下心来。她不修佛法,但在诸多佛经中,是流传较广的一部,她多少知道些。通篇五千余字,抄的再慢也不过一、两天的功夫。便道:
“苦慈前辈德高望重,他的法旨我们不敢不遵的。”
苦笑、苦行相视一笑,便请二人往另一处佛室而去。
这佛室坐北朝南,室内香气满盈,在西有一尊庄严佛像,在东有一张大画,画的是一位着僧衣的僧者,在一木桩上打坐。一位弟子偏袒右肩,右膝跪地,似在请教佛法。二人之下,还有大比丘众千余,一同聆听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