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打盆冷水来。”楚蘅手一抖,素来冷静处事的她,第一次有些六神无主。
小孩子发烧,最是容易烧坏脑子,翊儿不过三岁,情况更是糟糕。
珍珠丢下破伞,急急打了冷水,递到楚蘅手边。
楚蘅用棉布浸了冷水,快速将浸水后的棉布叠成方块,搁在翊儿的额头,一个动作,反反复复。
她身子单薄,半宿不眠不休照顾翊儿,几乎累趴在床上,““翊儿,好些了吗?”
天快亮时,翊儿终于将眼睛瞪大了,见母后一脸憔悴,他那瘦小的手从被褥里钻出来,心疼的将母后的手握着。
“母后,翊儿头不疼了。”
“是吗!”楚蘅信以为真,取下他额头的湿布,伸手探去,依旧滚烫,“翊儿说谎,这分明还烧着。”
“母后,您一宿未合眼,翊儿心疼。”翊儿眨巴几下眸子,泪花成形。
珍珠看着,禁不住拭了拭眼角,“娘娘,小殿下身子太虚,若无药石,恐怕不行。”
“珍珠,帮我照顾好翊儿。”
“娘娘,你这是要去哪里?”见楚蘅起身,珍珠急着问。
楚蘅眉头深锁,“去凤华宫。”
这凤华宫,原本是她的寝殿,如今,却被那天仙似的妹妹鸠占鹊巢。
听闻,珍珠脸色即刻苍白,“娘娘,您这是去向贵妃娘娘求药?”
“楚惠不会救翊儿,我是去向皇上求药,皇上如此宠爱那个女人,这个时间,应该在凤华宫。”说起这个男人,楚蘅嘴角一勾,笑意悲凉。
“翊儿不止是我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他应该不会见死不救。”
在珍珠不安的目光下,楚蘅举着那把破伞,出去了。
天蒙蒙亮,凤华宫前,宫人们已经开始忙碌。
“臣妾有事,求见陛下。”
朱漆红门下,楚蘅丢了那把破伞,膝盖一弯,跪在了雨地里,咬牙,吞下所有屈辱,求那个,自己最不愿意求的男人。
跪求声穿越几道宫门,传到恢弘华丽的寝殿里。
凤榻上,凤铮翻了个身,一条修长的手臂揽在楚惠腰间。
楚惠睁开双眼,媚眼如丝,柔媚入骨的声音咬唇而出,“皇上,臣妾好像听到姐姐的声音了。”
“爱妃幻听了。”楚蘅叫得如此大声,凤铮却连眼皮都懒得睁一下,“那贱人在浣衣局,爱妃定然是听错了。”
“皇上,您仔细听听,真的是姐姐的声音。”
楚惠话刚落,便进来一名宫女,隔着帘子禀报,“皇上,贵妃娘娘,废后跪在宫外,说有事求见皇上。”
“皇上,姐姐定然是有急事。”楚蘅趴在凤铮的肩头,露着一双雪臂,美艳动人。
“皇上,臣妾有事求见。”
这次,凤铮听清楚了,不悦的皱起眉头来,“叫那贱人进来。”
宫女退下,须臾片刻,楚蘅一身麻衣湿透,站在凤华宫内,与这华丽的凤华宫格格不入。
凤铮揽着楚惠坐在贵妃榻上,挑眉,凉凉的目光扫来,“说吧,什么事?”
“翡翠,还不去取身干衣裳来,给姐姐换上。”在凤铮面前,楚惠端的向来是端庄大方。
面对她伪善的嘴脸,楚蘅恶心得想吐,若不是翊儿情况紧急,这恢弘华丽的凤华宫,她不削于来。
“不必了。”她果断拒绝,怕这凤华宫的东西,脏了她的身子,“皇上,翊儿病了,恳请您宣个太医去给他看看。”
“翊儿病了,什么病?”凤铮心动,正准备宣太医,翡翠便领了一名太监疾步走进来。
楚惠打断凤铮的话,“什么事,如此急躁?”
“皇上,娘娘,这小太监说,昨夜有浣衣局的人去御膳房的鸡汤里投了毒。”翡翠递了个眼神给楚惠。
“那鸡汤可是皇上要吃的,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鸡汤里下毒。”楚惠沉下脸色,对着那小太监厉喝,“可有抓到那下毒之人?”
小太监惊恐,扑通跪在了殿上,扭头瞄了楚蘅一眼。
楚横立刻觉察事情不妙,果然,下一秒,凤铮就皱起了眉头,“朕在这里,直说无妨。”
“下毒......下毒之人是皇后娘娘。”小太监伸手指着楚蘅。
听闻,凤铮推开楚惠,怒拍贵妃榻,咬牙切齿的瞪向楚蘅,“楚蘅,你这毒妇竟然不知悔改。”
“哈哈......”楚蘅面带嘲讽的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皇上相信,我去御膳房下了毒,我说什么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