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霞羞赧地垂下头,悄悄抹去脸上的泪花。
罗绍很高兴,在府里摆了家宴,到了晚上,李青越也过来了。
自从李青越分出去单过以后,罗锦言还是第一次见到他。
李青越是从书院里过来的,他穿着宝蓝色杭绸直裰,衣料在灯光下闪闪上光,细看原来是掺了金丝,这是今年刚时兴的料子,夏至压低声音告诉罗锦言:“四表少爷身上的料子,要五十两银子一匹呢。”
罗锦言蹙蹙眉,五十两银子一匹的衣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李青越只是个秀才,整日穿得富丽堂皇出入书院,即使不怕惹人非议,也会与同窗好友们格格不入吧。
她的脑海里闪过秦珏那件貂皮里子的粗布袍子。
成亲以后,她好像从未管过他的衣裳鞋袜,针织房里做好了送过来,他喜欢的会多穿几次,不喜欢的原封不动地放在箱笼里。
娘家也有针线婆子,张氏没有嫁进来之前,父亲的衣裳都是针线婆子做的,张氏进门之后,她就把府里的事全都交出去,至于父亲的衣裳是由谁经手的,她还真不知道。
于是她悄悄去问张氏:“我爹的衣裳鞋袜还是让针线上的人缝的吗?”
张氏见她冷不丁问这个,怔了怔,随即笑道:“姑奶奶不要告诉我,大姑爷的衣裳鞋袜你从未过问吧?”
罗锦言的双颊有点发烧,前世不必说了,这一世她自幼失恃,虽然读了很多书,行了很多路,却并不知道寻常夫妻是怎样相处的,而且她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两世为人什么都懂,也没有在这方面花过心思。
“府里有针织上的人,所以我就没有管。”她呵呵直笑。
张氏叹了口气,她一直认为惜惜聪明伶俐,人情事故样样都懂,所以惜惜出嫁之前,她也就没有事事叮嘱,好在惜惜今天来问了,否则长此以往,传到秦家长辈耳中,还不知要说些什么。
“老爷贴身的衣裳都是我亲手做的,其他衣裳大多是我屋里的人做的,忙不过来时交给针线婆子,布料式样也都是我这里定好的,婆子们只是照样去做。”
罗锦言听得直冒冷汗,还要亲手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