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罗锦言,除了说“对不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如果可以,他巴不得罗锦言继续咬他,至少他还能感觉到疼,感觉到罗锦言就在他身边,她还是他的惜惜,她的妻子,而不会刹那间变成另一个人。
罗锦言的头晕沉沉的,她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她下意识地用右手抓住左手手腕上的镯子,温润的玉石光滑剔透,不对,怎么换了?
她不是应该戴着一只空芯的赤金宽镯吗?
怎么变成羊脂玉镯子了?
玉镯子是实芯的,里面放不下那颗毒丸。
没有那颗毒丸她怎么死?
对了,她留了那颗毒丸整整八年,到死也没有用上,她是悬梁自尽的,赵极赐的白绫子。
她死的时候只有二十二岁。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秦珏道歉的声音淹没在她的哭声里,哭着哭着,她挥出自己的左手,重重砸到紫檀木的炕桌上。
紫檀坚硬,她手上的羊脂玉镯子应声而断,就是断裂的镯子从她手腕上脱落的那一刻,她也昏厥过去。
秦珏经历了平生最后悔的三天,如果可以,他真盼着时光能够倒流,回到若谷刚回京的那一天,那天郎士文刚刚把罗氏女送回四喜胡同,叫王承秋的道士还没有进宫,高蕴还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原地打转儿。
如果他没有自作主张瞒下这件事,而是和罗锦言商量之后,到四喜胡同把罗氏女弄出来,问问她的想法,或许现在,罗氏女没有进宫,惜惜正靠在他的怀里,憧憬着罗氏女的新生活。
惜惜是把她自己当成罗氏女了吧。
是的,一定是的。
早在多年之前,她便妥善安置了罗氏女的父母兄弟,罗秋海先前的儿子死了,她便让张小小把五皇子送了过去,罗秋海先前的儿子,就是罗氏女的孪生兄弟,惜惜让把聪明漂亮的五皇子送到罗秋海家,给他承继香火,是为了感激罗秋海对那个儿子的疼爱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