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锦言知道现在帽沿胡同的日子并不宽裕,秦瑛又没有了差使,何氏的嫁妆里大多都是吴氏为了面子,让何家置办的摆设和金银玉器,这些东西过嫁妆时的确好看,但是要过日子,还是要靠田庄和店铺,而何氏手里只有几百亩薄田,她又不是个擅长庶务的,因此想要贴补家用都不行,好在还是孝期,不用参加应酬,母女俩也能省下置装银子。
罗锦言很喜欢霞姐儿,有时候给元姐儿缝衣裳时,也会给霞姐儿多缝一身,前阵子常四娘从扬州让人捎来几朵小颗珍珠和红宝石镶成的珠花,是送给给元姐儿和小语儿的,罗锦言看着喜欢,让南货行寻了些珍珠和小颗的红宝石,照着珠花的样子,又给元姐儿和小语儿配了耳坠子和手串儿,也给霞姐儿镶了一套。
今天霞姐儿的手腕上便戴着那串手串儿,小颗的红宝石藏在衣袖里,并不引人注意。
霞姐儿把小手伸到罗锦言面前,给她看自己手腕上的手串儿。
罗锦言笑着把她抱过来,道:“小姑娘还是文文静静的好,你看霞姐儿戴手串儿多好看,哪像我家那个,手上从来不肯戴东西。”
倒也不是元姐儿不戴,是她的手是属于劳动人民的,戴着这些东西防碍干活儿,所以她才不肯戴。
何氏是知道个中原因的,笑着说道:“霞姐儿若是能有元姐儿那样的巧手,我非要到广济寺里拜菩萨不可。‘
说到这里,何氏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她看一眼周围服侍的,罗锦言便猜到她是有话要说,便让丫鬟婆子们全都退下,问道:“怎么了?”
何氏压低声音问道:“元姐儿是不是要议亲了?”
罗锦言吃了一惊,连忙问道:“你是从哪儿听来的,谁告诉你的?”
何氏叹了口气,道:“昨天是我娘家本家的一位婶子给女儿下小定,我在孝期没有过去,我娘自己去的,因为都知道我是嫁到秦家的,便有几位太太问起元姐儿的亲事,说是正和高首辅家在议亲,便向我娘打听打听。我娘吃了酒席,没回家里,便直接到帽沿胡同来问我,是不是这么回事。”
何氏口中的本家,是指何家老宅,她娘家虽然也是何家嫡房,但并没有住在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