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的那天一票人来送我,跟一出国考察团似的,我看着陆叙不在心里空得跟冷清的机场候机室一样。
我猜他现在还裹着白纱布躺在医院里呢。我对微微白松和顾小北闻婧分别暴力了一会儿,然后就转身进了通道。
我走得真坚决连头都没回。刚要上飞机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有短信进来,是陆叙。
“我就站在候机室的后面,你进通道的时候一回头就可以看见我,我以为你会恋恋不舍的,可是你真的连头也没回就那么走了。”上了飞机,空姐礼貌地叫我关机了。
我关掉手机的一刹那眼泪奔腾而下跟黄河泛滥一样。我突然想起了陆叙表扬我的话,
“创意层出不穷跟黄河泛滥似的”。飞机轰鸣着跟一怪物似的冲上了天空,我的头靠在玻璃上昏昏沉沉的,一直做梦,梦里挣扎来挣扎去的,梦中我又看见了年少时候的顾小北,微微,闻婧,白松,看见我们高中的时候在学校耀武扬威的就是一帮子该死的子弟,我们在高中校园里横冲直撞流血流泪,梦里的阳光灿烂得一塌糊涂,可是我却看到忧伤纷纷扬扬地跟飞花似的不断飘零,不断飘零,数都数不清。
在梦里我一直没有见到陆叙,我想不起他的脸。飞机进云层,冲撞,我的眼泪挥洒在九千米的高空,真豪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