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我打开门,然后差点儿直接摔进去,我看见陆叙和陈伯伯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彼此都很端庄,跟国家元首见面一样。

怕什么来什么,怕什么来什么,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我当时的感觉是万念俱灰,脑海里立马浮现出我妈从北京冲到上海来掐我的场景,吓得我直哆嗦。

我什么都不奢望了,我只奢望陆叙开门接待陈伯伯的时候穿着衣服,我就阿弥陀佛了。

不过我马上镇定了,我发现我这人和火柴那种人有本质的区别,就是我比较镇定,善于用马克思列宁主义分析问题,我在想只要我不承认我和陆叙是同居,陈伯伯绝对拿我没办法,陆叙再笨也不会去承认我和他是同居关系。

想到这里我镇定了。走过去一张脸笑得跟花似的。陈伯伯,来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啊,你看我都不在家里。

哥,还不给陈伯伯倒杯水来。我看了看陆叙的表情,他正喝水,一口水含在嘴里都咽不下去,表情跟吞了只苍蝇似的。

我也不管了,我要先解除警报再说,我也不管恶心了,一口一个哥叫得特欢畅。

我说陈伯伯,还没给您介绍呢,这是我表哥,他刚从北京过来看我,我妈老不放心我,就叫我哥过来看看,您说我多大岁数人了,还不放心,我妈那人,真是,哈哈哈哈哈……我觉得我笑得都快抽筋了,不过没办法,我还是得跟那儿装大头蒜。

我看陈伯伯脸色没刚才那么严肃了,笑眯眯地问我,是吗?呵呵。那是你妈担心你,怕你在上海不听话。

我也先走了。送走了陈伯伯,我心里长长地舒了口气,关上门我对陆叙说,不是叫你别开门的吗?

今天幸好我聪明,不然我肯定歇菜了。陆叙望着我,表情挺同情我的,他说,林岚我告诉你一件事情,说了你可不要哭。

我有点儿摸不着头脑,我说你说吧,我坚强着呢。陆叙说,你没看出陈伯伯表情有点儿不对吗?

经过他一提醒我也觉得好像陈伯伯脸色不是很正常,刚才也没注意。不过我觉得我的话没什么漏洞啊。

我问陆叙,怎么回事?陆叙说,你的这个陈伯伯是我最近一个月都在合作的客户,今天来找我谈生意,我以为他不认识你,就直接叫他来这儿了,结果他告诉我这是他的房子……刚你进来,我本来想告诉你的,不过你动作实在太快了,一进来就叫我哥,还硬要说我是刚从北京来的。

我听了陆叙的话都想哭,我怎么这么背啊。我想,这下肯定死了,我妈估计得从北京追来把我领回去,思想教育是免不了了。

我估计还有经济上的压力。至少三个月不给我银子花。我挥挥手,挺悲壮的,我说算了,我去睡觉了,反正也是死。

我正上楼,陆叙在楼下叫我,他说,我还想跟你说件事情,说了你也不要哭。

我心里想今天是不是见鬼了,你到底要说多少事情,还要不要我活啊。

不过我想估计没比这事儿更悲壮的了,于是我就说你说吧,反正都死,再鞭一下尸我也无所谓了。

于是陆叙就说了,我听了差点从楼梯上滚下来,说实话我倒真希望我滚下来,最好能把我摔歇菜了,直接摔医院去,清净!

人要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穿道袍都撞鬼!陆叙说的是,今天我接了个电话,是闻婧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