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慕拍了拍他肩头：“傻小子，成家立业是好事，你逃避什么？”

叶祁惊得刚低下的头立马又抬了起来，一脸错愕的看向她。

乔慕摇了摇头：“虽然你跟随军队出征的原由我不曾问过你，但是多少我能猜到一点的”

她真诚的看着他：“叶祁，容我再说一声谢谢你”

顿了下，她接着道：“我想同你讲个故事”

他点头：“你说”

乔慕引他坐下，耐心的讲起了故事：“从前啊，有个不修边幅的少女，她跟着师父隐居在白云山，师父是个神医，少女是她徒弟”

“师徒两在山过度过了一年又一年，少女觉得这样的日子挺无聊的，直到几年后师父又带回来一小少年，他成了少女的师弟”

“师弟是个腼腆的小公子，紧张起来说话都会磕巴的那种，少女不那么孤单了，但是每天面对闷闷的师弟很是苦恼，于是少女想尽办法要让师弟开心起来”

“当然，其中也不缺乏少女自己的私心，因为她实在是闷太久了，她迫切的想要一个玩伴”

“少女带着他满山闹腾，爬树、抓鸟、下到山脚的河边去抓鱼…等等等…”

“日子就这么过下去，小师弟在她的带领下也改变了不少，变得稍稍活泼了些，说话也从磕巴变得越发流利起来”

“不过少女依旧喜欢唤他小磕巴，师弟的改变是肉眼可见的，当然…这改变也废了不少代价，时常闹过了头，两人总能换来师父的一通恶训，不过两人却乐在其中”

“他两处得很好，一人闹腾，另一人就帮忙打掩护”

“本以为日子能一直这样持续下去，谁料他们的师父在一次试药中昏迷，从此未醒，自此，少女和少年各自被接回了家”

“回到家后，少女遇上了她一见倾心的男子，后来两人成了婚”

“但是，在少女心里，那个陪她疯，陪她闹腾的小师弟，依旧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存在，是属于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堪比至亲的人，她不希望自己成家之后，就失去这个亲人”

说到这，她顿了顿，看向叶祁：“叶祁，你能理解这种情感吗？”

叶祁早在她缓缓的叙述中惊得失了神，就这样木讷讷的看着她，根本不知做何反应。

没错，乔慕的确讲述的就是她自己和叶祁之间的事，只不过把倒追君落尘和重生那些事给简化了，总之她现在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她想表达的也只是、她并不想失去叶祁这个亲人，叶祁于她而言，是那种不参杂念，却让她很在乎的人，像她的弟弟一样。

这样说可能有些白莲，但这就是乔慕内心的想法。

不想失去，就只能坦白，她静静的等候着叶祁的回应，如果他不能理解，不能释怀，那么…她也尊重。

此时，叶祁看向他的那双眼里已经布满层层水雾。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他忍不住。

双眼紧紧的盯着乔慕，心里隐隐已经明白她所指，内心更多的却是不可置信。

“你…”他嗓音都在颤抖：“那个少女、是你吗？”

乔慕冲他调皮一笑：“小磕巴，年长了几岁，你这脑子依然没有开窍啊，如此明显的事，竟非得逼着我亲口告诉你”

叶祁紧了紧眉头，强忍着没让眼中的泪落下，抬起头生生的将泪水逼了回去。

须臾又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又出来了，一时间真是窘迫到无法言说。

乔慕递过去一方帕子：“想哭就哭吧，别忍着”

这熟悉的语调，叶祁自然而然就想起十年前被师父惩罚，他怕黑，师父却偏偏让他处在黑暗中，那时的他也是想哭却不敢哭。

是他师姐看出他的脆弱，用自己的衣袖给他擦泪，也同现在一样安抚他：“想哭就哭吧，别忍着”

心态一崩，什么都忍不住了：“师姐…”

他嗓音几度颤抖：“竟然…真的是你”

乔慕挑眉轻笑：“看样子你脑子也不完全没开窍，还是怀疑过的”

敛去脸上的狼狈，叶祁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缓缓道：“早在十里镇初见你，那一抹背影，就给我极其强烈的熟悉感”

“也正是因此，不喜热闹的我才会在那里停留”

乔慕笑道：“所以你后来那样无条件的帮助我，也是因为我像‘原来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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