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沉沉道:“还记得吗,我那晚与你说过的话。”
沈娴赌气地哽咽,“不记得。”
“那我就再说一遍,你给我记在心里。”苏折一边吻她一边依稀在她耳边道,
“你是与我拜过堂的女人,这一生都不许再与别的男子拜堂,不得与别人喝交杯酒,不得让别人近你的身。你就当是走一个过场,家里住进一两个外人。我不会走,亦不会让你最后有机会丢掉我。”
沈娴亦拨开苏折的衣襟,固执地在他的白色里衣内,留下一抹唇红。
沈娴抱着他的头,笑着流泪:“苏折,你这么想得开啊?”
苏折道:“想不开也得想开,谁让我的妻是大楚的女君。”他要谋的不是当下一时幸福,而是她往后的一生。
谁说他的心里不痛,他只是没有剖开给人看罢了。
后来沈娴重新又洗了一次脸,整理好仪容。再回头看苏折时,他依然衣着整齐、面色清淡,沈娴留在他唇上的口脂已悄然被他抹去,只是留在他白衣下的红痕若隐若现,只要不注意他的衣襟便不容易被发现。
出太和宫时,天气万里晴好。
沈娴已然整理好心绪,平淡道:“既然是去迎个外人,自然应以礼相待。”
随行去迎接六皇子进宫的官员眼下都候在宫门口,看见沈娴和苏折一同前来,心里不该是高兴还是该叹息。
女皇只听帝师的话,也只有帝师能把她请出来。
别的先不提,好在沈娴终于肯踏出这宫门,就让这些官员们松了一口气。
仪仗队率先走在前面。沈娴乘坐御用马车行在中间,有朝臣官员前前后后紧随。大将军秦如凉负责带着禁卫军,守卫整条街的安全。
街道两边,百姓紧簇围观。
终于到了城门口,沈娴从马车上下来,站在那古旧斑驳、经历了朝代更迭的城墙下。
她一身皇袍,衣上以凤纹点缀,长发以白玉簪挽起,并不繁复隆重,而是简单轻便。那双眉略弯,一双微眯的眼透如琥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