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脸警惕:“你看什么看?!”

“你知道这边哪有收废品的吗?”时礼询问。

老太太:“……”

“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时礼打量她一眼,一本正经道,“这个小区里的老太太,看着也就你自己比较朴素了。”

老太太没好气的看着她:“……你要想笑话我穷你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的。”

“那你知道吗?”时礼追问。

老太太:“……知道。”

“来来来,给我个手机号。”时礼眉开眼笑。

老太太不情愿的看她一眼,把收废品的手机号背诵下来,显然是以前没少卖废品。等时礼把号码记下来后,她问:“你要卖废品?”

“当然,不然要号码干什么?”时礼头也不抬道。

老人嗤了一声:“你倒是会过日子,”说完顿了顿,“比我家那个母老虎不知道强多少。”

“还骂你儿媳妇呐?”时礼扬眉,反正是要在这里陪她等救护车,干脆慢悠悠的和她讲道理,“虽然她也不对,但凭良心讲,如果我是你儿媳妇,知道你带着我孩子去碰瓷,那我肯定也会发脾气。”

她说完啧了一声:“你说你碰瓷就算了,还上瘾,一天想碰我们两次,就没见过你这么贪婪的,竟然教小孩撒谎……”

“我们没撒谎!就是那个男的骗我孙子爬树的!”老太太突然激动,“那种树底下都是摆着好看的石头,毛毛楞楞的,要不是我孙子命大,就被那些石头扎死了!”

时礼看着她突然涨红的脸,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老太太喘着气,一脸怨恨的看着她:“我孙子从来不去那边,又怎么会突然一个人去爬树,你说那个男的没骗他,你自己相信吗?”

时礼定定的看了她片刻,听到救护车声音后转身往外走:“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也就是看你还算个好人的份上才跟你说的,赶紧离那种坏蛋远点,否则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老太太厉声道。

时礼指尖一颤,镇定的去把救护车领了过来,等老太太被送上救护车之后,自己才拎着塑料袋回家。

之后的两天,她一直在捡破烂,全都藏在自己的浴室里,攒个差不多后,趁某天早上沈惊衍去上班,她给收废品的打了电话,把东西全部卖了,换了23块钱。

看着不多的23块钱,时礼内心一阵酸,然后赶紧换了衣服,往沈惊衍的母校去了。

她这几天做足了工作,不仅知道了沈惊衍的教授是谁,还查到他一个宿舍的室友,也有留校当辅导员的,所以在到了学校之后,她很快就找到了想找的人。

室友不在办公室,不知道去哪了,倒是教授去上课了,时礼本来想先找室友的,想想还是先去了教授的课堂。

她到的时候刚上课,班里已经坐满了人,她要找的教授也已经在讲台上了。时礼猫着腰从后门进去,找了后排的一个位置坐下,打算等下课再和教授聊聊。

上课铃响,教授开始上课,时礼安安静静的坐在后排,本以为要到下课才能有交集,结果上课期间教授不经意间和她对视一眼,本来很流畅的声音卡壳一瞬,停了片刻后才继续。

他卡得太过明显,时礼一瞬间便注意到了,蹙了蹙眉头后仔细观察他,然后就发现他在上课期间频频朝自己看来。

什么意思,难道他认识自己?时礼渐渐冒出一个想法。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不等她找过去,教授便先一步过来了:“你是来找我的?”

时礼看着他温润的笑,涌起一种熟悉感,沉默半晌后点了点头:“对,教授你好。”

“找个地方聊聊吧。”教授慈祥的笑笑。

时礼自然同意,于是两个人到了学校附近的一个咖啡厅。

时礼看着面前的教授,一种奇异的感觉越来越浓,她怎么觉得……这位教授和沈惊衍那么像呢?

倒不是长得像,而是行为举止,还有一些小的面部表情,简直是一模一样,可要仔细去看,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我在惊衍的手机里,看到过你们两个的合照。”教授温和道。

时礼愣了愣:“我们的合照?”

“那是你们高中的时候?你现在比以前瘦了很多,我差点没认出来,”教授像是看自家晚辈一样看着她,“惊衍之前说过,他一直在找你,我猜你们是分手了,现在看到你过来……应该是和好了吧?”

时礼尴尬的笑笑,没有说话。

“和好了就行,惊衍很喜欢你,以前学校那么多追他的,他连一点反应都没有,你要是再不跟他和好,他真是要打一辈子光棍了。”教授继续道。

时礼抿了抿唇,半晌才开口:“他、他一直在找我吗?”

“是啊,一直在找你,”教授说着叹了声气,似乎觉得气氛有些沉重,便主动转移话题,“你这次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我想知道惊衍过去的事,”时礼说完讪讪的补充,“您知道的,我错过他太多了,可又怕直接问他,会揭开他的伤口,所以只能想办法联系他认识的人。”

“我理解的,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我好了。”教授非常善解人意。

时礼点了点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知道他在学校的时候,到底发生过什么。”

教授回忆一下:“倒是没什么不同的,就是太刻苦了点,整天只知道学习……”

时礼安静的听着,听教授说沈惊衍如何努力,平时有多刻苦,有种很奇妙的感觉。这些话沈惊衍虽然没有说过,可她也大概猜到了,他必须非常努力才能走到今天,然而听着旁人提起,又有种不真实感。

……他太完美了,完美得不像他。他之前说过,自己从劳教所出来就考了大学,也就是说,他是在大学之前就变成这么完美的性格了。

难道她努力的方向错了?她是不是不该查他大学时候的事,而是应该去了解三年劳教所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性情大变?时礼虽然一如既往的摸不着剧情,可总觉得沈惊衍的性格转变,直接和仇恨值相关。

跟教授聊了一个多小时,结束的时候时礼道:“麻烦您保密今天的事,我们之间还没有完全和好,如果被他知道了……”

“我明白的。”教授笑着点了点头。

看着教授熟悉的笑容,时礼心底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她干笑着点了点头,目送教授离开。

没有得到实质性的发展,她和教授分开后只能去找沈惊衍的室友,然而室友依然不在办公室,她纠结一下决定还是不要等了。

毕竟都是大学里认识的人,想必室友跟教授的答案是一样的。

时礼叹了声气,转身朝校外走,刚走出几步,余光就扫到一张熟悉的脸,她意识到是之前看过照片的室友后,顿时心里一惊,急忙跑过去把人拦住。

“你好,有事吗?”室友疑惑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