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就这么多,没吃饱也忍着点吧,你今天还是少吃点好。”季听帮他擦了擦嘴,又在上面敷了一层草药。

做完这一切,她便往墙角的稻草堆去了,申屠川眼皮跳了一下,急忙问:“你干什么去?”

“今天你睡床,我睡这里就好。”季听说着,直接躺在了稻草上。

申屠川皱眉:“不行,我们换换。”

不等他动弹,季听凉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要是敢乱动,我就把你的耳朵拧个圈。”

申屠川耳朵抖了一下,立刻不敢动了,沉默许久后提出折中的建议:“要不你来睡我旁边?”

“不行,我怕会碰到你伤口,”季听想也不想的拒绝,“行了,你平时不也睡这里么,我看还好好的,我睡几天应该也没问题。”

“那不一样。”申屠川的唇抿了起来。

季听顿了一下,有些好笑的问:“有什么不一样的?”

申屠川不说话了,但心里坚持这是不一样的。稻草堆他可以睡,但季听不该睡在那里,她那样娇贵的人,就该睡在床上。

但这些话他心里能想得明白,真要说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等把语言组织好时,耳朵也听到了季听沉睡的声响。

申屠川沉默许久,最终还是没舍得叫醒她,自己睁着眼很久,最后也跟着沉沉睡去。

第二天他是直接痛醒的,睁开眼睛就看到季听在自己身边坐着,手上还沾满了绿色的草药。

“醒啦?你等一下,我把你身上的药换了,可能会有点疼,先忍忍。”季听说着,又开始认真帮他清理。

申屠川老老实实的躺着,躺了半天后才意识到不对,顿时一脸惊恐的看向她:“我昨天晚上是不是没穿衣服?”

“你不仅昨天没穿,现在也没穿。”季听认真回答。

申屠川脸刷的一下通红,忍着疼痛飞快的拉过一张兽皮,盖在了身上的关键处,这才咬着牙问:“为什么不早说?!”

“你不知道吗?”季听古怪的看他一眼。

申屠川一愣,这才想起自己昨天全身都敷了草药,所以身上一直有厚重感,也就并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果的,直到此刻她开始帮自己把草药清理掉,才算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行啦,被看两眼又不会掉块肉,”季听淡定的扫他一眼,“还有,想要什么就跟我说,别动不动自己去拿,不疼吗?”

申屠川顿了一下,这才开始感觉到疼,不由得轻哼一声:“你如果不说我都忘了。”

“胡闹,疼痛怎么可能忘的了呢。”季听撇了撇嘴,再次把他身上的兽皮掀掉。

申屠川头皮发麻:“你干什么?!”

“帮你继续清理啊,”季听理所当然的说完,看到他的脸红彤彤的,忍不住笑了一声,“你现在是病人,不要觉得这样很丢脸,都是正常的。”

申屠川并没有觉得受到了安慰,反而很想闭上眼睛,假装自己是一条死鱼。而他也这么干了。

季听没有管他,清理完仔细检查了一下伤口,确定没有崩裂的地方后又重新敷上草药,最后勉强拿兽皮给他搭在身上,帮忙挡住了关键部位。

申屠川这才将眼睛睁开一条小缝,看到季听还在身边陪着后,立刻闭上了眼睛,假装没有偷偷瞄她。

季听好笑的捏捏他的耳朵,没有说什么逗他的话。

兽人的恢复能力极强,加上季听照顾得好,申屠川简直一天一个样,等他伤口完全结痂时,同样受了重伤的小五却连床都还没下。

“他那天虽然晕倒了,但没有我伤得重。”申屠川听了季听从部落小狼崽口中套的话,一时间有些担忧,“他是不是故意装的,就是为了有机会去族长那里告我一状?”

“应该不是,我听小狼崽说,他妈妈为了快点让他好起来,就天天给他吃肉,别的什么都不吃,结果伤口一直愈合的不好。”季听耸耸肩。

申屠川‘哦’了一声,低头继续研究瓦罐。

前段时间季听提出要用泥烧一些器皿,他按照她说的试了几次,每次都烧不成形状完好的,这几天多加研究后,好像比之前强了点,已经有一个大的瓦罐烧制成功了。

“我听说跟小五玩的那几个兽人,都被家里狠狠骂了一顿,以后应该不敢找你麻烦了。”季听八卦道。那些兽人欺负了申屠川这么多年,他们的家长从未说过他们一句不是,无非是觉得欺负别人自己吃不了亏,现在看到小五被申屠川打得这么惨,估计才知道自己孩子也可能会吃亏,所以才抓紧时间教育。

想到那几个兽人这段时间被家里盯得门都不怎么出,季听就觉得很好笑。

申屠川对这种事完全不感兴趣,听了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季听觉得无趣,哼了一声道:“申屠川,你是不是有点太无聊了?”

“我怎么了?”申屠川抬头看她一眼。

季听两只手揪住他的两个耳朵,眯起眼睛威胁:“老是这么敷衍我,信不信会分分钟失去我?”

申屠川顿了一下,不悦的把耳朵从她手里挣脱出来:“你说过不会离开的。”

“是啊,我不会离开,但是会生气,你没听过老婆都是要哄的吗?”季听抱臂问。

申屠川脸微微泛红,眼睛心虚的瞟到一旁,嘴上却还是将注孤生人设立到底:“胡说什么,你才不是我老婆!”

“嘿你个白眼狼,你受伤的这些日子,是谁天天衣不解带的照顾你?是谁每天认真给你煮肉汤?又是谁床都不睡了整天睡在稻草堆里只为你有一个好的养伤环境?”季听掐腰问。

申屠川的目光落在她盈盈一握的腰上,突然手有些痒痒的,他偷摸摸的想,是不是季听每次想rua他耳朵的时候,也会有这种反应。

“说话啊,心虚了?”季听眯起眼睛。

申屠川回神,轻哼一声道:“是你自己愿意照顾的,从头到尾我都没说过请你帮忙的话。”

“你……”季听被他不要脸的精神给气乐了,半晌看到他不安晃动的耳朵,心想自己跟一人间萌物计较个啥,他萌就够了。

这么想着,她也就止住了这个话题,转身出去洗沾到药的兽皮了。

申屠川见她扭头就走,吓得急忙跟上去:“你干什么去?”

“洗兽皮,你跟过来干嘛?”季听奇怪的看他一眼。

申屠川嘴巴动了动,心里开始后悔刚才胡说的那些话,可是又拉不下脸来道歉,只能看着她拿了兽皮去洗,却没有再看自己一眼。

……她生气了吧?真是的,自己没事说那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啊,明明对她感激得要死,最后却还要嘴贱惹她伤心,真是像她说的,白眼狼一个。申屠川后悔得快要冒泡了,对一直醉心的器皿事业也不再感兴趣,只是焦躁的来回踱步。

季听很快就将一张兽皮洗干净了,回头看向刚才申屠川一直来回走动的位置,结果那里一个人都没有,她顿了一下,又去屋里找了一遍,还是没见人。

奇怪了,这个时候他能跑到哪里去?季听眉头皱起,非常想出去找人,但又怕他突然回来看不到自己会着急。

正在纠结时,申屠川自己回来了,他的双手僵硬的背在身后,脸上泛着一点不自然的红,整个人都透着一种不自在的感觉。

季听看到他回来就松了口气,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你跑到哪里去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我……”申屠川吭哧好久,才绷着脸把两只手举到了她面前,手里捧着的,是一大把各种颜色的野花。

季听愣了一下:“干什么?”

“哄你……”申屠川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脸红得快要煮熟了一般,两只耳朵飞快的抖动,尾巴也不停的扫来扫去,像是在烦躁,又像是别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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