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已经有些岁月,却整洁如新,里面放着木马、大床、秋千等等,正中挂着一副画像,画像下放着牌位,三炷香刚刚燃到一半。
屋外有个不大的露台,空荡荡的两张躺椅放在露台上,中间是个摇篮,摇篮上同样挂着风铃,只是被红绳绑了起来,应当是一直响吵着摇篮里的婴儿睡不着,才故以为之。
一切都是多年前的模样,只是往事早已经物是人非。
露台的边缘,身着蟒袍的男人手肘撑着膝盖,略显懒散的坐着,桃花眼、剑锋眉,手中拿着个茶青的酒葫芦,原本和那个朱红酒葫芦是一对儿。从身形上看与许不令有几分相似,只是男人满头白发束在金冠之间,眼角难掩岁月积累下来的皱纹,气质没有许不令那股锋芒毕露,只剩下历经沧桑的淡漠和宁静。
呼——呼——
横风扫过木屋,在花海上掀起一道道浪花涟漪。
作为这片天地的主人,男人眼睛却只放在身旁的方寸之地,那里放着一双绣花鞋。绣花鞋的位置,本该是一个很英气的女侠,和他同样姿势坐在这里,此时只剩下孤身一人,这片花海再好看,仿佛也没了意义。
踏踏——
脚步声传来,花海之间一个身着文袍的老人走过来,腰间挂着把直刀,手中拿着一封书信,走到了男人的身后,微微颔首:
“王爷,世子来信了。”
肃王许悠从往日思绪中回过神,抬手接过信封,展开扫了一眼。
文袍老人被肃王府的人称之为老岳,和老萧一起并称为肃王府的两大门神,江湖上喜欢尊称其为‘跃九楼’,和老萧一攻一守,攻的留在肃王身边,守的护着许不令。
老岳没老萧那般话痨,只是站在身后安静等待。
短短一封信,许悠看了很久,直到落日西斜、极远处的马蹄声渐消之时,才合上了宣纸:
“勿惜不令之生死,凡事三思而行……令儿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