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天下午,随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肃王世子昭鸿九年冬在渭河遇伏’说完,茶摊上两个汉子的交谈声,引起了老萧的注意。
“我就住在陈仓的寨子岭,前年确实有这事儿,当时死了好多人,把山都封了,好多官兵在村上搜查……”
说话之人是个猎户打扮的汉子,脚边放着个竹筐,框子里的兽皮、虎骨等值钱玩意白天已经卖光了,想来是准备晚上到这里‘放松放松’。勾栏的姑娘还没开始接客,此时便坐在茶摊角落,点了壶上好的雨前龙井,和同道的一个中年人说话。
中年人做员外打扮,老萧认识,坊市一家皮草行的小掌柜,经常来这里潇洒,想来是今天遇到‘同道中人’,专门领着猎户到这里来开开眼界。
老萧讲完了一段儿,杵着拐杖在茶桌旁坐下,很自来熟的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碗,顺势接话:
“是啊,听说死了几千人,肃王世子一个人杀出来,那是真厉害。”
本就是三教九流汇聚之地,茶摊上搭腔参与讨论太常见,更何况还是刚才说书的先生。
猎户和员外自然欢迎,一杯茶罢了,当下那员外郎点了点头:“听老先生讲过几次,杀的是血流成河,把渭河都给染红了……”
猎户一只脚放在板凳上,露出几分得意,摆了摆手道:
“没那么厉害,我就住在那附近,离的有十来里,村上都只是听说死了人,水没变颜色,而且也没几千人,就几百个。”
老萧眼睛微微一眯,端着茶碗抿了一口:“壮士可莫要瞎说,老夫在这说了一年多的书,话本上都写着‘数千贼子、尸骨成山’,咋可能只有百十号人。”
猎户见老萧不信,自然是有些急,坐近几分,神神秘秘的道:
“我可比老先生你清楚,当时寨子岭闹熊患,我从小翻山越岭打猎,在县城都有一番名声,当时县里找我捉熊瞎子……熊瞎子眼睛不好使,耳朵灵光,我一个人上寨子岭,把铁夹子布置好,趴在石头缝里三天三夜都没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