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样才像话嘛,指哪儿打哪儿、逮谁灭谁才叫大玥军队,北疆那边节节败退的,打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文武百官议论纷纷,或是讨论接下来的安排,或是讨论如何破的襄阳。说的全是世子打仗真他娘凶,平叛军主帅关鸿业根本没人提了。
宋暨看着朝臣的反应,目光深邃,但脸上也是带着笑意,微微点头。
驿使说完平叛军继续进军荆门的动向后,又拿出一封写好的奏折:
“肃王世子收复襄阳后,军中诸将,上书弹劾主帅关鸿业,指其‘身在其位不谋其政、用兵畏首畏尾、排除异己打压有功之士、有平叛之责无平叛之心’,恳求圣上换帅,由肃王世子领兵平息四王之乱。”
话音一落,太极殿内的文武百官都安静了下来。
作为混迹官场的老油条,自然明白所谓的‘诸将上书弹劾’,肯定是许不令授意让写的,不然军中将领哪里敢弹劾主帅。
不过,文武百官对此也没什么意见,行军打仗靠战绩说话,许不令已经证明自己有平叛的能力了,看到人家能力,却不给人家应得的位置,那不成识人不明了嘛?
大司农陆承安,率先上前一步,开口道:
“许不令麾下兵马稀缺,却屡建奇功,若是把平叛军交由他之手,平四王之乱,想来不在话下。关鸿业领兵十余万,几个月来只知道守,未曾攻下一座城池关隘,让其继续当主帅,难以服众……”
太尉关鸿卓,听见这话自然不满——他胞弟关鸿业本事肯定有的,只是圣上和朝臣起初的意思都是力保关中不失,拖到北疆战局有所转机位置为止;关鸿业也是领命行事,并没有做错什么。
关鸿卓待陆承安说完,摇头道:
“关鸿业领兵以来,虽无建树,却也没出过纰漏,从武关至南阳的布防都井井有条;‘身在其位不谋其政、排除异己打压有功之士’的说法,更是无稽之谈,临阵换帅也是兵家大忌……”
关鸿卓还没说完,少府李思就火了:
“领兵打仗,无功绩就是过错,若是人人都和你关太尉一般,想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大玥军伍岂不是成了一潭死水?
关鸿业外战外行,内战也是外行,反倒是内斗积极的很;今天上折子笑话许不令以卵击石,明天上折子指责许不令不听调遣;自领兵以来,他除了上折子参许不令,还做过何等大事?
如此主帅,还有脸面留在大玥军伍,本官都觉得脸红,你还好意思给他说好话……”
少府李思是庞西李氏的掌舵人,官职比关鸿卓低一档,朝堂上的影响力可比关家一个将门大得多,脾气也一直比较大,不过平日里都是阴阳怪气,这当面开骂还是头一回。
太尉关鸿中脸色憋的通红,但少府李思骂的理直气壮,他根本没借口还嘴,只能看向了龙椅上的天子。
宋暨手指轻轻摩挲,沉默片刻后,轻声道:
“自出兵以来,关鸿业确实反应迟缓,有失职之责;但许不令年纪尚轻,而且行军过于激进,贸然领十余万兵马也不妥……”
宋暨的意思,明显是要保关鸿卓,朝臣也都明白意思。